他气得在院子里踱步,周夫人站在身侧一个劲儿替他顺气儿。
周子瑞跪在地上,还光着半截膀子,衣衫不整。方才在祠堂被抓包时,周老爷按着他在列祖列祖面前磕了好几十个头,此刻额前鲜血喷涌,他被吓得头都不敢抬。
“逆子!逆子!去给老子把鞭子拿来,我今天非要抽死这个逆子不可!”
周夫人向来最疼儿子,见状,忙道:“老爷,这可使不得!”
“使不得?”周老爷气得胡子都在颤抖:“这个小崽子,色胆包天敢在祠堂里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我还不能教训他一顿了?”
周夫人急得跺脚:“子瑞年纪小,他能懂什么?都是这个贱奴挑唆魅惑,打这个贱奴罢了,你何必打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转眸望向周子瑞,说:“子瑞,你且说是不是受这个贱奴唆败?”
周子瑞一听,忙应声:“是!爹,孩儿知错了!都是赵巧魅惑我,都是她魅惑我!”
周老爷的脾气,他还是清楚的。他这次真的动了怒,如果动起手来,那可是能要了他半条命去。
赵巧早已被周夫人下令拧烂了嘴,脸肿得说话都漏风。
周老爷闻言,轻哼一声,道:“行,既然你说是被唆败的,那这个唆败你的贱奴,就交给你处置。”
他抽出鞭子递给周子瑞,说:“来,抽!给我狠狠地抽,往脸上抽,我要看到她皮开肉绽,才能算完。”
周子瑞颤巍巍地接过鞭子,咬了咬牙,转身,狠狠地在赵巧脸上抽着。
赵巧痛得惨叫:“老爷,饶命啊!饶命啊老爷!”
很快她那张娟秀的小脸,便被抽的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看上去像是一坨糊在脸上的肉泥。
周子瑞自己看着都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犯恶心。
可周老爷没有喊“停”,他也不敢停。
赵巧还在喊着:“老爷,夫人,我是被冤枉的啊!我没有魅惑三少爷,是王喜儿,是王喜儿!我中了她的计!三少爷今儿要在祠堂幽会的人是她。金大娘,救我,救我啊!”
周老爷侧目,一双阴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金大娘。
金大娘面上露慌,连忙唾道:“呸,你这个小贱丫头,自个儿不检点,吃了熊心豹子胆来魅惑三少爷,喊谁来救你?”
“王喜儿是谁?”周老爷问道。
他平日里忙着打点铺子里的生意,那些做粗活最下等的仆人,他自然不可能认识。
周夫人急忙回道:“便是前些日子,偷了小米被我下令打死的老王家的闺女,是个胆子小的。”
“子瑞!”周老爷沉声唤了一句,眼看着怒火更盛。
他请了先生来府上,教他们读书。可他偏不学好,有色心便罢了,却和这些最下贱的仆人搅和在一起,还不止一个!
周子瑞被吓得浑身一颤,应声:“哎。”
“你可认识这王喜儿?”
周子瑞跪在地上,裸着的膀子冻得发青,他垂着头,不敢吭声。
周老爷气结。
这个小崽子,一天天的不学好,实在是有损周家颜面。他一定要严惩此事,无论牵扯到谁,一并罚之,让他以后不敢再犯。
如此想着,他当即喊道:“去把这个王喜儿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