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火树鱼龙舞,望中宝钗楼远。靺鞨余红,琉璃剩碧,待嘱花归缓缓。寒轻漏浅。正乍学烟霏,陨星如箭。
旧事惊心,一双莲影藕丝断。
莫恨流年逝水,恨销残蝶粉。韶光忒贱。细语吹香,暗尘笼鬓,都逐晓风零乱。阑干敲遍。
问帘底纤纤,甚时重见。不解相思,月华今夜满。
白丁香与娇娇那叫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又相识。
他们相遇就是因为孩子。
这话要说起就是十几年前的事。那时的娇娇正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姑娘,长得娇俏。
娇娇的父母因为娇娇长得好,就有攀富之心。
到了娇娇议婚之时,那些穷的,他们一律不看。
结果,挑来挑去,觉得布老爷有钱,就撺掇着娇娇做了布老爷的外室。
那时的娇娇年轻,哪里知世事险恶。一看布老爷有钱,长得又有几分人才,就动了心,给他做了小。
开始还是郎亲妾意,后来布老爷生意多,也就把她丢在一边。
那时布太太正好有了机会去整她。就在她生下孩子第二天,把她的孩子抢了,并把她撵了出去。
娇娇当时身体病弱,又刚做月子,失子加上病痛,差一点死了。
这时,她遇到了白丁香。白丁香大难不死,并且救了布太太扔向水中的孩子。娇娇一见白丁香怀里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就哭了,连忙道谢。
可是,在这么一个乱世,她一个女人家,又怎么让这个小生命活着?娇娇无奈,把孩子交给白丁香。
她知道白丁香的遭遇,更加要把孩子给白丁香,盼着有一天孩子能回到布家,成为布家的大少爷。她也希望布太太抢的那个孩子,回到亲生母亲白丁香的身边。
所以,当白丁香再次找到她时,她一点声儿也没吭,就帮了白丁香这么一个大忙。
只是,她不愿出现在亲生孩子面前,以一个土娼的身份。
布老爷也是一个薄情的人,如果他有情,当年就不会把他们母子当成个屁,连他们的死活也不管。
而那个大太太,她十分讨厌的布太太,她是一定要报失子之仇的。她要把那个恶女人整垮。她要那个恶女人尝一尝自己曾以遭遇的苦难。
“姐,我就不留你了。我这儿还要做生意。”娇娇对白丁香说道。她家门口此时正好来了两个客人。娇娇赶紧把自己整得溜光水滑。这皮肉生意,还要做。否则泸城的物价一天一个样儿,没有稳定的收入,她又怎么生活呢?
白丁香并不觉得当土娼有什么不好。那些长期在一起没有感情的婚姻,那感觉还不如卖来得痛快得多。
白丁香走出了这条街。有几个人还尾随着,因为白丁香长得漂亮,还不算老,在那些坏小子眼中,也是一道美味的点心。
“小娘子,你要去哪里啊?”一个混混流里流气地堵住了白丁香的去路。
白丁香没有去抬眼皮看他,继续往前走。
“不要走,让哥哥香一个。”那个混混露出了猪嘴。
“哥,出手不?”巷子里隐藏的两个人等了很久,憋得很急了。
“废话,如果大嫂让这头猪拱了。大哥会生气的。”那个人话声一落。
混混的头就被敲爆了。
白丁香听到枪声,并没有恐慌。她平静地对这两个人说:“以后的动静给我整小点,要不然被警察局盯上就不好了。”
两个小弟点头称是。
反正,大嫂说的就是圣旨。大嫂说的话,有时比大哥还要分量重。
白丁香没有看那个死鬼混混,因为在这个年代,那些小人物的死,通常不值一提,在乱世中,人的命还不如一个蚂蚁,还不如一片树叶来得实在。
乱世中,要活下来,就得长好一对招子。
如果换成别人,就真的得手了。
白丁香一个人慢慢地在泸城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
段子峰的车早已停在陋巷口。
他看着白丁香走来,一脸地兴奋与喜悦。
“丁香,今晚我们一起看电影怎么样?这个片子是新上映的,叫做神女。是玲玉大明星演的。她不是你最喜欢的名星么?”段子峰这种举动象一个恋爱中的毛头小伙子。
“我累了,看电影的事,改天吧。”白丁香觉得自己真的很累,不想再应付段子峰。
段子峰失望地看着白丁香走回家。
“我说,老板,追女人不是这样的。”司机看了都替段子峰感到着急。“追女人得慢慢来,投其所好是对的,但一定要注意时间和女人的心情。这就象炒菜,得掌握火候。不能操之过急。”
段子峰觉得司机说的很有理。
“你说,我对丁香有魅力么,我对她有吸引力么?”段子峰白痴地问司机。
这个司机见段子峰载过太多的莺莺燕燕,只是这些莺莺燕燕对于段子峰来说,始终都是过眼云烟。老板还真的对那个老女人动了真心。
老司机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找什么的女子不行?非得找一个老妈子。
自己老板老是一口一句爱情,一口一句人生。这样高深的泡马子手段的成功率,老司机表示怀疑。
老司机认为,追人嘛,就是得短、平、快。不要夜长梦多。
不过老板不缺女人。他的女人都快要超过韦小宝了。为什么那么多漂亮年轻的不要,专门要这个半老徐娘。难道是因为味道独特。他难以理解自己主子的审美。
如果这个八姨太成功回归到龙城,那么段家的热闹一定非常地好看。
老司机这么邪恶地想着。
被女人放鸽子的段子峰并没有难过,反正他被白丁香已经拒绝得习惯了。
如果白丁香一下子答应了他,他还觉得是奇怪呢。
段子峰放下身段哄着白丁香,这令白正岳感到无比地恶寒。他终于忍不住问母亲。
“娘,你要嫁给那个家伙么?还是那个家伙是你的男朋友?”
“你呀,胡说什么。收拾好东西,留洋才是正事。”白丁香说。“钱,你不用担心,你常叔叔在海外有关系。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也别麻烦人家。”
白丁香一边帮白正岳收拾行李,一边把常宇的地址留给了白正岳。
“娘,我走了,你怎么办?”白正岳担心自己的母亲。
“我怎么办,该怎么过怎么过。你这个孩子。想什么呢,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就是让老娘省心了。”白丁香说完,白正岳一肚子话也不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