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棉的脸色顿时难看。
“笙笙……”
自己做的那些事泯灭良知,沈红棉哪里好意思自己揭?
别说揭,她内心里早就将一切忘记,连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做过那些缺德事。
这就是一个无耻之人的心态。
“你好歹也叫了我那么久的妈妈,就不能对我客气一点吗?”沈红棉立刻改变策略,眼泪叭叭直掉,“妈妈很想知道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是怎么活过来的?还有,你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这房子是谁的?”
以余笙自己的能力,短短的一年时间,是绝对不可能挣到这么一幢大房子的。
就算余思柔没有嘱咐她,看到这景象,沈红棉也想知道。
余笙一个字都懒得回答。
“猜。”
沈红棉急得要死,得到这么个答案都快急哭了,“好笙笙,就别跟我打哑谜了好吗?你现在这么有能力,还怕我知道你的背景后台吗?妈妈想知道,也只是想确定一下对方是否可靠啊。”
“不管是谁,都比你可靠。我知道你是替余思柔而来的,回去告诉她,想知道我的情况,做梦去吧!”余笙没有心情再和这个女人多嘴,言简意赅地说完,便大步往屋里走。
沈红棉跟了几步,几个保镖将她拦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笙进入那座宫殿般的大房子。
要是这房子是她的,该有多好啊。
沈红棉开始后悔和余笙撕破脸了,如果不撕破脸,她有了这么好的住处,自己至少还能以妈妈的身份分一点好处。
沈红棉很快把打探失败的消息告诉了余思柔,余思柔气得在电话里对她一阵骂,“你就这么点出息吗?连这点事都打探不出来!你知不知道,余笙把我弄进了疯人院,给我造成很多伤害,现在的她特别可怕!如果不把她打倒,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
余思柔向来不愿意在人前露锉,哪怕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也一样。但余笙来势太猛,她不得不提醒沈红棉。
她发了一张自己呆在疯人院的照片给沈红棉。
沈红棉看到那张片里的疯子,吓得全身都抖,“这余笙……真有这么狠吗?”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她现在说话,为人,哪哪儿都变了!”
余思柔这么一说,沈红棉方才想起先前自己跟余笙说话时,她那冷艳如冰的表情。
“可我们现在连她背后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根本没办法对付她啊。”沈红棉的声音里染满了担忧。
“她不提背后的人,证明那人有不能出面的理由,哪怕她出了事都未必能出来!”余思柔的思路立马清晰起来。
“以她现在的手段,对付我可以,对付顾司慕就有些难了。”
“你想让她和……顾司慕为敌?”
沈红棉觉得余思柔这简直天方夜谈。
“顾司慕因为余笙这么冷落你,还连心脏都伤了,怎么可能……”
“他当然不可能,但如果知道余笙被人包养,他会怎样呢?”
余思柔这话让沈红棉阴暗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顾司慕一定会把她抢回去!咱们借着顾司慕的手把她背后人赶走,没有了后台,对付她就容易多了!”
“不愧是我亲妈。”余思柔的声音也欢快了一些,“这事儿,还是你去做吧。只要你能把这件事儿办成,以后多少钱都没问题!”
“可余笙手里握着那么多秘密,她这万一……”沈红棉还是有些不放收。
“放心吧,她以前那么努力都没有人相信,不会再说了。”这一点余思柔还是有把握的。
听说余笙不会吐露那些秘密,沈红棉彻底放了心,“好,我现在就去找顾司慕。”
顾司慕连轴转,已经好多天没休息,他似乎不知道疲倦,才走出会议室,又让邹炎准备另一场会议。
邹炎担忧地看他一眼,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急着去安排,而是道:“沈红棉来找您了,说有事跟您谈,和……余笙小姐有关。”
听到“余笙”的名字,顾司慕的身子狠狠一颤,手里的东西叭一下打在了地板上。他这些日子来没日没夜地忙活,就是怕想起余笙,怕自己忍不住去找她。
他曾那样伤害过她,哪里有脸面再去找她?
顾司慕其实更在意的不是脸面问题,而是余笙好不容易才回来,他不怕去碰触,生怕一碰触她又消失了。
在他的心里,余笙就像泡沫一般,那么脆弱。他宁愿忍着无尽的思念把自己累死,也不忍对她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好不容易才用强大的自制力把这份思念压下,邹炎一提她的名字就倾刻倾塌,他几乎不受控制地跑进了会客室。
会客室里,沈红棉眼睛哭得红红的,擦眼泪的纸巾都不知道用了多少。看到顾司慕,她哭得更伤心了,“顾少,余笙……我看到余笙了!她还活着,还活着啊!”
“我……知道。”
尽管不喜欢沈红棉,但她提到余笙时,顾司慕还是红了眼眶。
沈红棉立刻跑了过来,“你知道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做她的妈妈啊。”
“我是不配,哪有妈妈那么对待自己的女儿的?我对笙笙做了太多错事,我简直猪狗不如!”
“不过顾少,笙笙好歹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她突然离世,我……我难过得好几次都想去跳河,觉得对她太坏了!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我后悔啊。”
哭了一阵,沈红棉看情绪造势得差不多,方才改变了话题,“顾少,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但笙笙现在的生活条件那么好,我很不放心。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是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年半时间里变得这么厉害的,她身后一定有人。”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笙笙跟的那个人不可靠,万一那个人是黑道上的呢?万一对方只是一时对笙笙感兴趣,不久又会因为喜欢上别的女人把她给丢弃呢?”
“笙笙吃了这么多苦,我不想她再痛苦一次啊。”
她边说边眼泪横飞,这感情“真挚”得,连她自己都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