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手才碰到洛清源的手臂,就被对方狠狠甩开。
洛少祎手中失空不由一愣,抬头却又被男子那张苍白脸上发红的眸子吓到,心中又是咯噔一声,喃喃叫道。
“二哥,你……”
“这就是你的策划?这就是你们集众人力量想出来的好办法?”
洛清源推开洛少祎,身子斜斜地歪在海氏肩膀,好容易才从深咳中缓过气来,细长的手指指在少年脸上,指尖随着声音一起颤抖。
洛少祎清楚自己这位二哥为何生气,他再次上前,轻轻抓住洛清源的袖子,眼圈已然红了。
“二哥,五弟知道你会生气,也知道你早已做好了安排扶我上位,可是二哥,你对我有恩有情,已经给了我太多,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背负冤屈牢中受苦,自己去享受?”
“胡闹!简直是胡闹!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又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把大家推到怎样危险的境地!”
洛清源却越发焦急,他扯着嗓子叫起来,脸越发涨得通红。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送什么云锦,更不该来这里养什么病!嘉尔,我们,我们走,我们回天牢去!”
“二哥!”
眼见得洛清源这般激动,洛少祎一颗心都揪成了一团,他对这位二哥尊重爱护,最不忍心见他有半点不悦,眼下见二哥动怒,他膝盖一软,竟跪在床边,握紧了洛清源的手。
“五弟精心策划才将您和二嫂从天牢中勉强拉出来,这院子虽然进出不够自由,但总算能安宁些,为了这件事,许多人都付出了心血,您这个时候执意回天牢,不是叫他们伤心吗?二哥,您若是要怪,都怪到五弟头上就是了,你打我吧,狠狠打!”
话说到此,他又不由分说地抓着洛清源的手往自己脸上抽,竟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洛清源原本心中就恼他擅作主张不听话,如今见他虽然自讨责罚却无半点悔意,不由更加恼怒,挣扎着甩开他的手,竟气得歪倒了身子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再也不肯搭理这个不听话的小混蛋。
兄弟二人一卧一跪,竟僵持起来,一时间空气凝固,胶着成一团。
海氏望了望床上气得脸色铁青的丈夫,又看了看床前一脸无畏的洛少祎,终究轻叹了一声,低声开口。
“五弟,你真是糊涂,你二哥最是疼你,怎么舍得怪你,可你也太不听话了,怎么不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计划来,偏要剑走偏锋,连累大家伙儿都跟着冒险?”
“二嫂教训的是。”
洛少祎依旧是那个恭敬的姿态,腰身绷得很直,一双眼睛却紧盯着床上洛清源的后背,半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有一样,这策划确实是五弟率先提议的,可不管是明镜还是魏羡大人,还是朝中残留的亲信,对于这个营救二哥的策划,并无半点异议,他们也心忧二哥的安危……”
“事到如今你还要与我争辩!”
海氏尚未说些什么,床上的洛清源却又躺不住了,噌地一声坐起身来,又戳着洛少祎的鼻尖嘶声怒骂。
“你我兄弟十余年,我今日才领教到你这伶牙俐齿的功力!什么并无异议,心忧我的安危,你煽动他们跟着你一起冒险,可知稍有差池后果便不堪设想!你又可知,你这所谓的策划中掺杂了多少运气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