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却没有想到,就算是你揭发有功,洛清源被送入天牢,朕也还是不会选你这个儿子做太子吧!”
梁帝爆发出一声冷喝。
“你多年的夙愿落了空,心中想必非常失望,更是恼怒和愤懑吧!”
“父皇,儿臣没有啊!”
洛廷先被这一声冷喝吓得又是一抖,脑袋里却一片空白,只剩下梁帝的声音在他耳朵里嗡嗡回响。
他却不明白,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皇叫自己进宫,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通训斥和怒骂。
他只能伏在地上,连连叩首,泪涕横流,为自己辩解。
“父皇,您是天子,儿子是臣,儿子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您,您给予儿子的一切都是赏赐,儿子都谨记在心,感怀天恩,如何敢私下嫌弃,又如何敢私下对父皇生出愤懑呢?父皇,您真的误会儿子了……”
他句句恳切,却又话锋一转,哀哀叫道。
“到底是什么人在父皇面前挑拨离间,故意造谣生事,父皇,儿臣冤枉啊!”
“你冤枉?”
梁帝瞧着洛廷先那满脸的泪水和鼻涕,看着这个年过三十的长子委屈得像个孩子,却没有半分怜悯,只是勾起唇角,微微冷笑。
“被抓住手腕了还不肯承认,你还真是个硬骨头!逆子,你近前来看,这是什么!”
“这,这是……”
洛廷先跪爬着来到了梁帝榻前,这才注意到,在那榻边的位置上,有一滩臭味扑鼻的黑水。
他却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这滩黑水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抬起头,眨巴着细小的眼睛看着梁帝,低声叫道。
“父皇,这,这是什么?”
“都这时候了,你还跟朕装糊涂?”
梁帝笑了,他低下头,看着洛廷先的脸,笑意愈浓。
“你自己亲手制作的好东西,自己竟认不出来了?你若是认不出,朕就帮你记起来。”
说完,他就猛然揪住了洛廷先的头发,压着洛廷先的脑袋往那滩黑水下压下去……
黑水气味刺鼻,不能靠近,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洛廷先当然不会任由梁帝把自己按进去,他下意识地用力,反抗着梁帝的力道,脑袋拼命地向后扬,口中惊恐大叫。
“父皇,父皇,您这是要杀儿子吗?您是想要儿子去死吗?”
“果然是你动的手脚。”
梁帝陡然松开了手,望着洛廷先惊慌失措的脸,沉声道。
“你也知道这是剧毒?你也知道这东西会要人命?那你做这样的东西,献给你的母后,是想要杀了她?”
“如此逆子,狠毒至极!当真让人触目惊心!”
梁帝骂到最后,已经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朕觉得恶心,恶心!”
“不,不是我,父皇,儿臣冤枉!”
洛廷先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太过愚笨,从他进宫到此刻,他总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那滩臭水的旁边,放着的是金色的底座,那是自己曾经作为寿礼献给孝依皇后的金桃下面安着的底座。
而今,金桃没有了,只剩下底座了。
金桃呢?
化成这一滩臭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