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粗矮的身影举着一把扫帚疙瘩冲出了拐角,壮壮的身影如同一堵矮墙一般压了过来。
“小流氓,老娘看你往哪儿跑!”
“……”
洛少祎看着那冲过来的矮墙,唇角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刚准备打手势示意对方停下,可那堵矮墙后面却又涌过来一堆高墙。
“臭小子,哪里跑,抹了老子一身马粪,老子……哎哎哎!”
“噗通!”
后面冲过来的高墙就是江辞,他越过前面的大娘已经看清楚了洛少祎,只是……
他的脚步刹不住了。
连带着推着前面的大娘,一起向前扑去,一堆人噗噗通通,竟然压倒了一片。
杜翎早已有所防备,就在一群人压过来的刹那,灵活地从男人的胯下钻了出去,堪堪躲过了这座肉山攻击。
而被压在最下面的,竟然是王府的主人,洛少祎。
他咬着牙,犹如狮子般怒吼震得整个王府都在颤抖。
“杜翎!你给我滚过来!”
一刻钟过后,王府内院里。
洛少祎瘫在贵妃榻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他闭着眼睛,单薄的嘴唇紧绷着,两条浓眉几乎拧在了一起。
院子里齐刷刷跪了一群人,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却又忍不住偷偷抬起头来,狠狠瞪一眼那个跪在贵妃榻前的小小身影。
那是杜翎,她已经洗干净了手和脸,暂时换了一件干净的外袍,跪在洛少祎腿边,握手成拳,殷勤地给躺在上面的人捶腿。
“说,到底怎么回事。”
许久,榻上男人才轻飘飘地开口了。
下面跪着的众人立刻炸开了锅,争先恐后地控诉。
“主子,都是这个臭小子惹的事,他骗小的给他开门,却涂了我一身的马粪,小的有洁癖您是知道的,差点没把苦胆水都给吐出来……”
“王爷,还有奴婢,奴婢跟奴婢的闺女正在茅房里,这小子突然就冲进来了,还借着跟我闺女要草纸的功夫把我们上下都看了个清清楚楚,我这个半老的娘们儿看了也就罢了,可我闺女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还没定亲呢,被这小子给看完了,以后可怎么活呦!”
“还有我,王爷,江侍卫被那臭小子恶心得一直吐,咱们马厩里的有匹刚送进来的马就受了惊,连累得一马厩的马都跟着扑腾,小的们赶出来拴马,后来就跟着江侍卫一起逮这小子去了。”
洛少祎越听越觉得头大,他强忍着脑袋里晕乎乎的疼痛,睁开眼睛,手臂撑着扶手想要坐起来。
杜翎十分有眼色,慌忙跪着挪过去,伸手去扶男人的手,脸上满是殷切的笑。
“主子,我扶您……”
“啪!”
话没说完,手背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洛少祎瞪着面前这个笑得殷勤而且灿烂的人儿,鼻子里粗气连连。
“为啥要抹江辞一身马粪?”
“回主子,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当时不小心按进了一团马粪,又急着上茅房,好不容易等到江大哥来了,本来是想跟他要点草纸的,可是屁股等不及了,就胡乱擦在江大哥身上了。”
杜翎赶紧收敛笑容,认认真真地解释了一遍,还转身象模像样地跟面前的江辞赔罪。
“江大哥,对不住您,您的衣裳我给您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