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晚的尖叫传的很快,大滩的血液从她用剪刀划出的伤口里流出来,哄得刺眼。
陆欣满的第一反应除了惊恐,还是就是——真狠。
房门被人大力砸开,剪刀应声掉在地上。
秦时是第一个冲进来的。
“秦时哥哥,我好怕……”陆宁晚扑进秦时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一张脸,很难不让人动容,也很难让人相信,刚刚那一刀,是她自己扎进去的。
“欣满怎么,怎么会这样……明明三年前那件事我已经不怪她了……可她……”
陆宁晚没有再说下去,眼里的泪光像珍珠一样的倏地滚落过脸颊,跌落在地上。
陆宁晚的伤口还在流着血,还顺着肌肤的纹理沾染到她身上,和浅色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看上去尤为触目惊心。
李雪梅咬着牙冲上来,什么话都不说的就给了陆欣满一巴掌。
很实在的响声,陆欣满都能听到耳朵里的翁鸣。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是不是要晚晚死了才开心?三年前,你毁过她一次了,还要再毁她第二次吗!”
陆欣满低着头,头发散落在眼前,眼底一片暗,有很多话堵在喉咙里,偏偏吐露不出来一字半句。
脸上火辣辣的疼,已经红了一大片。。
她嗤笑了一声,冷清的目光落在李雪梅的脸上,随后她走近一步,猝不及防的一个巴掌落下来,却快到了李雪梅脸跟前,倏然被人截住。
是秦时。
他眼底的维护不加掩饰,全部暴露在陆欣满眼中。
那种敌对的警惕和凌厉,让陆欣满觉得心如死灰一般,呼吸仿佛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在陆家怎么过的?”陆欣满看着秦时,眼底的情绪复杂的要命,声音轻飘飘的,可是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她觉得心口生疼,“你确定要维护她们?”
秦时听见这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睛里的黑像浓墨一样化不开,陆欣满就好像什么都懂了。
心脏一下子空了,灌进去风,冰凉冰凉的。
果然是偏爱她的,呵。
可是明明她才是秦时的妻子,在她身边陪了你三年,为什么连一个外面的女人都比不上?
“秦时哥哥,”陆宁晚喊秦时,手捂着伤口,眼角的泪痕还没干,故作善解人意道:“你别怪欣满了……”
秦时因为这句话收回视线,眼底充斥着温柔,看着陆宁晚。
陆宁晚再接再厉道:“欣满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说着,还故作疼痛的嘶了一声,蹙着眉头,看向秦时的眼里有了点点泪光。
“晚晚……”秦时又责怪又心疼的喊了陆宁晚一声,语气里是溢出来的关心。
陆欣满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直想冷笑。
这一幕多郎情妾意啊,真是有够恩爱……
她算什么?
算什么?!
“对,就是我干的,我故意的。”如果她怎么样都入不了他的眼的话,哪怕是厌恶也好,至少能记住。
“陆宁晚,我特别想提醒你,不管秦时对你再怎么爱护,再怎么宝贝,我也是秦家明媒正娶的秦太太,你呢,只能是个小三……”
陆欣满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张狂和狠意,仿佛刚刚悲伤郁结的人不是她,她撩了一下长发,模样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她才不会服输,才不会在陆宁晚面前示弱。
她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有什么用?她赢不了。
“秦时哥哥……”陆宁晚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可看向秦时的时候,又分明我见犹怜,不住的朝秦时怀里靠,声音委委屈屈的,哭的更加伤心了。
陆欣满看着将陆宁晚悉心护在怀里的秦时,冷笑道:“还有你,秦时,你既然不肯和我离婚,又和别的女人凑那么近干什么?你应该乖乖的,当好我的男人,别什么阿猫阿狗都看得上眼,你要是真惹怒了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才不会被动,才不要睁眼看这两个人有恃无恐的在她面前恩恩爱爱!
秦时不配,她陆宁晚更不配!
话音刚落,陆欣满就在秦时阴冷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向那件被剪的粉碎的芭蕾舞衣那里,一脚踩了上去,还嫌不够似的,用尖尖的高跟鞋跟踩着衣料与地面狠狠地摩擦着。
动作利落又果断。
衣服被陆欣满踩过,显得更加破烂不堪。
陆宁晚气的脸色发白,被陆欣满看在眼底,她觉得很好,于是满意一笑,挺直了腰板,直直的从两个人的面前走了出去。
说到底表面装的再怎么强大,她承认,她在听到秦时和陆宁晚的对话时,还是落败了——
陆宁晚委屈巴巴的开口,“秦时哥哥,你看看她,怎么这么狠毒啊,那是我最喜欢的芭蕾舞衣了……我究竟哪里对不起她啊?”
秦时拍拍她的头,一脸爱护,眼底温柔,哄道:“晚晚,你放心,三年前的事,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一定不会让你委屈的。”
陆欣满那是刚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的手顿了一下,心脏狠狠一空,努力维持镇定的来了一句,“秦时,三年前那件事,跟我没关系。”
她没回头看,不知道秦时的表情,她只知道自己心很痛,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来,可是她不动声色,利落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那句话像是一阵风一样,轻飘飘的,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好像似有若无一样,下一刻就会转瞬即逝似的。
陆欣满靠着墙,忍不住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