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问先祭拜了亡人，望着眼前的简单的墓志铭，与这人所经历的一切如同还在昨日。
尤记得上次与他分别还在平定黎族之乱前，她在探知到人鱼小明珠就在宫中之后，还特意向猫太子要了假期前来告诉他。
“下次回来，我送你一件你绝对喜欢的礼物，那时候我就可以真正见识到你说的珍珠雪绒膏的神奇功效了。”
他还在消遣她。
“你该不是为了这么个珠子，才担这么大风险，前去平定黎族之乱吧？”
秦莫问挥挥手，将他递过来难得冲泡的好茶，却是不甚风雅的一饮而尽，而嘉荣对她的牛饮也只是无奈摇头，含笑的眼里却是温柔的包容，便径自优雅的喝着自己的茶。
“反正我不要这颗珠子，这个任务也是甩不掉，陛下有意锻炼猫太子，也有意磨练东宫辅臣的能力，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反正那珠子在皇宫就是存着落灰的，哪天指不定给陛下赏赐给哪个妃子做了珍珠霜美容，还不如讨来给你治脸上的伤。”
她趴到桌子上，托腮近距离看着他那半边脸掩在单眼面具之下的如画容颜，心里满是欢喜。
“起码我觉得你脸上的伤治好了，绝对要比宫里的那些妃子好看，虽然你不治伤都已经够好看了，所谓美玉无瑕，既然你在意，我能做到，便成全你便是？何况，我也是期待你与风华绝代的妖姬美人成为一段佳话的，那一定是副很美的画面，为这个也值了。”
嘉荣再次摇头叹息。
“你呀！别人飞黄腾踏做官为名为利，你这可好，只为他人美眷成双？然后你得个美的画卷？”
秦莫问颇为遗憾。
“我也是没法呀？功名利禄如花美眷谁不喜欢？可这些与命相比，又能值什么？可人活着，总得有个盼头吧？你是我所见之人为数不多的合得来，自是想你心愿所成，美满无双？离人我也是见过的，那么一个绝代佳人，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与其看她跟着大玉做个红颜知己，最后势必现实两隔，倒不如和你美眷成双，我还是很看好你的，老兄，加油！”
“那鄙人就在这里谢过太傅大人了。”
“好说好说。”
……
为何……
为何？
这些人，怎就是在那个时候动手了？又为何，一定要对他下手？
“公子收到太叔先生送来的小明珠时，嘴上不说，可心里是很感激小夫子的，还让老仲准备了小夫子喜欢的糕点食材，说下次你来时，现做给你吃，以作报答，公子并不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可以他的为人，也定然不会怪罪任何人。”
身边的管家见她神色凝重，出言宽容。
想到那个人总是温温和和，却是很有自己主张的男人，不白白受人恩惠，也不吝啬对人好，这样看似不贵重，却是真心用心的感谢，倒是他会做出来的，可他……
再也回不来。
她也吃不到，与他制香的手艺别无二致的做糕点的手艺了。
“天公总不美，让祸害千年，君子易折。”
“是呀！可惜了公子这么好的人。”
秦莫问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这才对管家道。
“仲叔，没来得急赶上公子的葬礼，不好意思。”
仲叔是嘉荣的私人管家，不是落魄的贵族家族里带出来的，就像锦团一样，不过是个无处可归的人。
嘉荣当年家族落寞后游历山河，学了制香，回到这个他出生的地方，凭着家族看不上的母亲留下的一处宅子建了碎玉坊，也同一年收留了无家可归的管家和锦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