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惊讶?东宫太傅长居东宫辅臣苑,莫说在大召,便是在史上外臣长居内宫也是第一例,并且深受陛下信赖太子宠信,谁人不知?”
他低头,看看她那一下砸的落了不少瓦片灰尘的一池子水。
“可惜,仪态不太好,这外臣觐见皇子的方式,恐怕也敢说是古往今来第一例,白白浪费了这一池好水。”
秦莫问奋起身便想理论,却给他堂而皇之起来的动作吓的立即转身捂脸。
“出浴能不能给个提醒先?”
西宫殿下对她这幅避讳的样子却是有点不以为然。
“刚才本殿也没穿衣服,太傅不是依然直勾勾的盯着看?现在反倒忌讳了?”
秦莫问心惊肉跳还是没有平息,却是给他堵的有点语塞了。
“刚,刚才是刚才,你在水里面,现在是现在,古语有言,非礼勿视。”
西宫殿下摇头。
“刚才在没本殿应允下,你可没少视。”
可自己这样晾着,好像也确实不太好?
想着便转身,踩了台阶出了浴池。
“罢了,你喜欢这一池瓦砾的脏水,便自己待着吧!”
秦莫问一听,立即回身也要起来。
“别……”
回身却撞上那白皙结实却暴漏的更为彻底的身姿,脸上再次一烧,再次转身,懊恼,她便背对着他按着池子边缘直接跳了出去。
“小臣来是有事求见的。”
西宫殿下将侍女留下来的干净内衬穿上,又添中衣。
“君子身正从门而入,小人不请自如为梁上窃贼,太傅年纪虽小,这好歹也是个能拔头筹的读书人,如何从屋顶而落?”
秦莫问拍了拍身上的水,也将袍摆上沾的花瓣给拍落,有点委屈的抱怨。
“谁让殿下家的镇宅神犬……”
背后有点冷飕飕的凉,微微回头,秦莫问在那淡而又淡却甚是慑人心骨的目光之下,强笑着改口。
“门神太厉害,小臣也是迫不得已。”
西宫殿下晋朝真,这才将目光收回,最后的外衣套上后他也不管整齐,便那样不修边幅的敞着领子披着头发转而向浴池的另一个门负手而去,秦莫问也不问,紧跟而上。
“看来东宫确实将你养的极好,这放肆的性子也比东宫那位真正的主子大。”
秦莫问立即谦卑起来。
“哪里哪里,东宫的规矩是很多的,是小臣难等大雅之堂,不受教化,让殿下受惊了。”
“惊倒是没怎么惊着。”
毕竟她脚下落到瓦片上的那一刻,他已经有所察觉,不说破,不叫人,不过就是想看她究竟目的为何。
秦莫问以为,跟着这人出去必然就能直入主题,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结手,本来正式向他见过礼后就想向他借人,却见他坐在浴室外面的台阶上,不去看浴室外面那正对着他的好山好水大好春色,却是转头看着她。
秦莫问一懵,有点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沉寂寂的琥珀色的眼眸里,显然也不是让她有话直说的意思。
“那个,殿下,小臣和您统共也就匆匆几面之缘,比不得殿下身边伺候的人,您想说什么或者说想要些什么,可不可以直说?”
没办法,他不让她直说,她只能让他直言,毕竟她真猜不透这个看上去就从骨子里面到外面都是清冷的人儿的。
清冷的人儿果然有一个让她能够看得懂的表情了,那是鄙夷,那还是嫌弃。
那个……她究竟做了什么又被嫌弃?
“能把东宫伺候的离不开的辅臣,本以为有多机灵独到之处,如今看来,蔺太傅除了背锅打仗的本事一流,怕也真的只剩下一张还算比较优越的皮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