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问没办法继续理直气壮了，更加委屈道。
“不可以，你对的，我认输，还不行吗？”
最后四个字声音很弱，晋朝歌听到当做没听到，心里却是以欺负道她为乐，开心坏了。
“知道就成，好之前还是乖一些吧！”
宫内，与太叔玉一样被留守在辅臣苑以防万一的鹑衣，此刻在金桑月下摇摇望着北边凉州的方向，脸上满是担忧。
“菩萨保佑，这次一定平安前去平安回来。”
“菩萨保佑，小夫子尽快好起来，万不可再有闪失了。”
“菩萨保佑，太子殿下心情能一直好，千万别脾气上来就折腾小夫子了。”
小天使还不知，马车上的两人从出了城之后就已经开始了。
而皇宫的宫墙上，太叔玉陪着惠雸帝在亲自送完太子一行人北去后，游城楼散步，对惠雸帝这幅淡定自若的状态也有点拿不准了。
那两个到底都是他的学生，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在任何一种微微的不安下，他都决心开口探一探了。
“陛下，此次北行非同小可，如此让他们二人同行，真的可以？”
东风拂过惠雸帝的面上，却没将惠雸帝脸上那份闲适的温柔吹散，声音里也满是满意的朗朗笑意。
“有何不可？机会难得，不是说磨难是验证感情的最好时期吗？这个小夫子入朝为官也有一段时间了，好像还不愿意全心全力为我朝尽力的样子，既然歌儿有心将她绑住，她留下来，于国于民都有益处，我何必再强行阻止？”
望向北方，帝王好像穿过了时间缝隙，看到了凉州那正在想南方通向的河道，那本该一帆风顺，解救两地百姓之苦的河道，却因人心贪婪，因一己之私，屡次将工程延缓或者事故频出的地方。
“何况，凉州也等不得朕亲自去督促，亲查了。”
太叔玉多少能了解到，惠雸帝算是将晋朝歌的那点花花肠子看透了，难怪这次那大外甥的诡计能顺利得逞，连车出城都没有一个人过问一声，早该想到原因在这儿的。
惠雸帝亲自放人，便是莫问太子将曾经的太子太傅一起带去凉州了。
“慧之觉得朕对自己儿子太好，对那小夫子这个臣子，有些残忍？”
太叔玉回神，匆忙摇头。
“不！陛下既然已经同意，且相信太子，就没理由不信他的准备。”
“嗯嗯！”
惠雸帝连连点头。
是没理由的，这次他是借机阻止自己儿子的急切，甚至打着决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如愿的念头，来将这件本来矛盾自己去解决，还是借机先磨练儿子要紧。
当然，也是刚好顺势给他一个机会，至于他能用这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便真要看那儿子自己的本事了。
微微回头瞄过太叔玉眼中的几分不易察觉的恍惚，他微微摇头，感叹道。
“不过这孩子能让慧之这么在意倒是让朕多少有点出乎所料的，本以为慧之除了对太叔家的责任，对英儿当初的承若，还会有为一个孩子劳神的时候？”
太叔玉委顿，直觉不好，当即表明。
“手心手背都是肉，而此人若是驯化得当，将来所成必然要在微臣之上，此人是微臣为殿下寻来，自是不敢丝毫怠慢。”
惠雸帝失笑回身，抬手拍了拍他恭敬躬在他面前结在一起的手，面上有点微微的沉重。
“慧之，你多虑了，朕没多想，朕实际上是为你高兴。”
太叔玉抬头，一双平时自若的眼睛里，此刻却是透着分明的茫然。
惠雸帝脸上的沉色更重，像是想起了那段他最不愿意接受的时代，感叹着。
“除了国事家事，还能让有个让你在意，上心的人，歌儿也好，那孩子也好，朕都为你高兴，如此……多少也让朕看到曾经那个也如常人一般有息怒哀乐的驽马少年了。”
“这么多年了，你都已经而立了，可我们再怎么强，却是抹不去曾经生命力的那些浓墨重彩，抹不去那些血痕淋漓的，还能在你身上看到当时那段美好岁月的痕迹，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很好，你现在很好。”
身后太叔玉，却早已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