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鬼狱门余部的船渐渐进入与湖泊相连的河域,远去,桑辰反身,这才进入农舍的另一个角落,一个屋子不大,却极为清净避风的角楼里。
步步踩在楼梯上,年久的木屋发出“吱丫”声响,沉重而不刺耳,却足以让室内习惯性警惕的人知道他来了。
刚推门,果然躺在床上满身包着白布的人便转脸过来,是与他年纪差不多,同样菱角分明,眼睛却与汉人更为相似的丹凤眼的男人,头发也不同于其他族人,而是更趋向于晋朝真那样汉人的发色,完全披散在枕头上。
眼角微眯上扬,温柔的便好像要暖出水来。
“你回来啦?”
若非他肤色偏暗,那双极为温柔的丹凤眼和极为柔软的发丝,倒真让人感觉有几分惊艳。
桑辰脸上暗红几分,局促了下才恢复,举步靠近。
便是和他一起长大,都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不适应被他如此温柔的看着的。
“将人都送走了?”
同样是一起长大共事多年,不用他说,他走,他去,要做什么,他好像都能知道。
反之他对他突然做的事,都是意外的,比如说他这次重伤,本来是可以尽快脱离危险,却折回去将鬼狱门最至关重要的机关甲给带了出来。
点了点头,他又问他。
“好些了吗?你也得转移,今天那几个人的出逃,让这里很可能随时都保不住,你的伤……”
遽尔笑。
“我没事了,除了不方面动弹,其他都没事,你不用顾忌我,该做什么做什么。”
还是和老伯一样的话,可从他口里再来听,就感觉有几分心酸。
这样已经在黑暗中生存的方式,尤其他还是笑的温柔的安抚,让他更家坚定,一定要帮主子实现那个理想才成,那样,像遽尔这样的人,才能更好的生活在阳光下,而不会被两不相容。
“我将你安顿好,再去找那几人。”
遽尔点头,手习惯性拽住他的衣袖,有点犹豫的问。
“殿下还好吗?”
桑辰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只捡好的和他说。
“他没事了,打起精神了,而且他身边还有长公主照顾,你又给他将最重要的筹码保住了,虽然鬼狱门如今这样多少还有点不尽人意吧?不过他已经尽最大的能力挽回损失了。”
“现在剩下的人对殿下能力挽狂澜不顾云婆反对保全他们,他们很是感激,所以你不用再担心他们会反水,殿下已经将他们的忠心收服了。”
遽尔这才完全松了口气,感叹道。
“这样就好了,他离他的目标,又近一步了,我们也很快不必过这样躲躲藏藏的生活了。”
看着他眉眼上的温柔,桑辰也不由心情明快很多。
……
将桃源渡的一切安顿好,桑辰寻着那些离开了桃源渡的人的踪迹,可当追踪到城外附近的一家偏僻的农户时,看到路上一连串的血迹,身体逐渐陷入冰冷,也更确定。
或许他真的来晚了,这些人,已经丧心病狂,连普通的农户百姓都不放过……
这之后没两天,城外南郊发生两起灭门大案,惊动刑部司和朝廷。
奉牧羽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带人勘察了一处又一处,可处处都是触目惊心,而且犯案频率,也十分的接近,根本不给他们喘息时间,甚至根本来不及更仔细的勘察。
而在紧急的证据收罗之中,奉牧羽也只能整理了基本的资料上报,意图让皇帝派出军队来到城外保护城外百姓。
“从这些受害死者的伤口上来看,这些人属于团体作案,拥有很高的武功底子,从他们犯案的事发地点来看,他们明显想要引虎出山,意图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