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任何的心意造成了伤害和困扰,就失了心意的本质,是成了一个可以让自己肆意妄为的绝妙伪装,这样病态的爱,若是同样一个病态的人愿意接受也便算了,可姐没病,姐很正常。”
……
“虽然对你这个问题上,碍于我与她的立场关系,如今无法达成共识,她也无法接受我替你屡次的示好和解释,可想来,对于我的提醒,她是有听进去的,所以离开东宫之后,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太叔玉将一切告诉他,而晋朝歌此刻无疑是心情复杂的。
“她能接受这样的条件?便是要以不能再对我动杀念为代价,她也能接受?”
太叔玉心情沉重几分。
“情毒对她的折磨,远比我们能想到的还要严重,如果能够脱离,远比她之前了无生念,心里装满怨念要好许多,
三年,我能替你争取的只有这些时间,你若不能将人留下来,我便没理由再为你助纣为虐。”
晋朝歌猛然抬起头看他,仅仅眉头微触,太叔玉就感觉自己身上要被这人绽出的厉光穿出一个洞来一样,不由认命。
他的脾气他自然是清楚的,可这次太叔玉并没有再做退让,反倒极为坦然道。
“你是我的学生,是将来这个国家的主宰没错,若是在政见上,便是我不放心,只要你愿意,且是为这个国家和百姓好,便是让我将太叔家拱手相让,我也可以,可歌儿呀……”
他叹息,也漫出浓浓的悲切来。
“感情这回事,是最强求不来的,她若是那种可以让男人养在深闺的小女人也便算了,可这傲骨高洁,若是折在你手中,便是你得天独厚,我也是会觉得可惜的。”
“是你将她带到我面前的,现在你却想将她从我手里夺走?”
太叔玉摇头。
“是我将她送到你面前的,可我从没打算为了你,毁了她。”
他看向他,眼睛里没有丝毫的退色,告诉他。
“你是我的学生,她也是我的学生,或许我最初的初衷她是为了你而存在,可这人,实非草木。
当年在青芒山,是你将她利用过后抛弃,任其生死,是我将她捡回来,到东宫后虽然也有不少矛盾,她有今天的一切,固然是她本质极好悟性极高,可也毕竟是我一手为你驯服。”
说到这里,他好笑,是对自己一手造成如今这种不良局面的讥嘲,来掩饰他对那个他一手推入如此境地的孩子,那隐秘的怜惜。
“是我将她的菱角磨下,羽翼收起,是我将她的瑕疵抹去,雕琢成器,她成了我最想要的那个样子,我不可能看着你为一己私欲,将她毁了而无动于衷。”
“大玉……”
“你重要,她也重要,若不能相容,便要相安无事,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晋朝歌没有答应他,同样在他这样的坚持和动容之下,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意识,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他有一点对秦莫问的问题退却的意思,他就像个护食的老虎,不容他在他眼皮底下动自己的肉。
太叔玉也不强迫他现在给明答案,只最后劝解。
“若真不能好好待她,便趁这个机会收收心,天下之大,好女子如此之多,美人绝色也不是没有,你也不是非她不可,便不要强留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天上之鹤了。”
“你,确定?”
太叔玉没有丝毫的动摇。
“她本九天陨落的丹姿云鹤,生来有翅膀,若没了翅膀,便不是她,也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她了。”
太叔玉话音落,留下他一人,率先离去。
而被留下的晋朝歌,却给他抛下的【劝】给囚困住了。
非她不可?
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想要留下她,从最初的迫不得已,到现在不想她离开,东宫太傅这个职位,已经不是她说想不做就不做,他能不让她做就可以的了。
两年时间,这之间已经足以改变很多事,包括他的处境,包括她的处境,他们成了被拴在一起的蚂蚱,逃不脱,也不能挣脱,现在……他是不愿。
至于【不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不再是最初为了东宫在朝堂上的考量,他自己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