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刚说到兴起的地方,突然看到面前杀出一张听着自己叭叭了不少时间的穆姑娘,匆忙写出来的那张‘我知道了,你不必再接着往下说了’的纸。
十九便默默合上了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嘴一遇到姑娘好像就没有把门的了,心中默默警醒着,下次要格外注意,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了。
但对于穆洛欣主动喊停的举动嘛,十九只是觉得可能是身为女子的她不懂自家公子这些光荣的事迹而已。
纵使没有读心术,可从十九憨态可掬的笑容来看,穆洛欣也看的出来,这个体型略显圆润的少年,对自己是完全没有半点的戒备之心的。
人家待她如此的好,自己又怎好意思去麻烦他。
有了这一点的认知,她很没骨气的默默放下了想要探入自己怀中的手。
她垂了垂眼,被浓厚的疲惫与担忧弄得光彩不再的眸中划过一丝愧色,任由着在收去了食盒的十九出去忙碌他自己的事。
即使身陷险境之中,因为是他人救了自己,还不计回报的为自己疗伤,便也将心比心在替他人着想的她,却殊不知就这小小的一举……
令她与那直到深夜才回来的禹桓,再一次的擦肩而过。
就在翌日的清晨,已寻不到那位禹公子半点踪影的穆洛欣,后知后觉的想通了些什么。
其实她去找他,请他帮忙是麻烦,但她待在他这里,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形的麻烦?
与其赖在他这里靠他庇佑,还不如直接找他说个清楚明白……
在想明白这些之后,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拖半点时间的穆洛欣,直接将心中所求告知了十九。
其实就在她纠结的这几日里,也隐隐意识到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十九,一听到她这样说,顿时就一百个愿意的帮助着她。
于是,在这一日的下午,她成功等来了,那已经有两日不见的禹桓。
面对那一只脚刚踏进门槛,在看见自己身在房中时,而面上明显显露错愕之色的禹桓,恭候他许久的穆洛欣是直奔主题。
她直接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了那两封信,再依照次序的给他看过。
再次打量了一眼她递给自己的第一封信,禹桓默默将它放回桌面。
“你说…你是京都城南安山脚的猎户之女?”
他在出声的同时,抬眸看了一看眼前那披着一块挡住了大半张小脸的洁白面纱,却仿佛变得更加美艳,仅露出的一双美目之中含满着希冀的女人。
冷不防的被禹桓这样一盯,见那其中好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意思,穆洛欣做贼心虚的低下头去。
但在头上那道带有几分探究的注视之下,即便是心如鼓击,她也仍旧是点了点头。
把她娟丽的字体,绝色的面貌,以及信上所写的内容,这三者结合起来,没少见过大场面的禹桓也忍不住沉默了。
并非是他对猎户有什么不好的歧视,可谁能来告诉他,一个靠打猎维持生计的猎人,是如何养育出这样精致的人儿的?
即便她的美貌是与生俱来,可她这飘逸的字体,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对这一看便知是谎言的谎言,禹桓无意识的用骨节分明的白皙指尖敲打着桌面。
他佯作不经意的,再次扫过对面女子的脸。
而她那花容月貌的面上,也的确有着与她拙劣撒谎技术相提并论的羞涩之意。
可能,即使她清楚明白是自己救了她一命,在她的心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男子尔尔,她会对自己有所防备,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只要,她不是抱着什么别的目的特意来接近自己的,就好。
暗衬着那些东西,禹桓微微蹙起的眉头也渐渐舒缓。
他看了一眼摆在手旁的另外一封信。
那封信的内容,远比上一封的三言两语多的要多,用的,却是一名男子的口吻书写出来的。
且上面的内容,更是云里雾里,叫人不得不怀疑起,它会不会是什么暗号之类的东西……
眼见现实再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禹桓抿了抿唇,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在她怯怯的目光下,他从容不迫的,将它们重新套了进去。
“信,我会差人送去,不过,匈奴与中原路途遥远,谁也不能保证半道上信件是否会丢失损坏,穆姑娘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