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雷厉风行的他忙到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自己。
这小小的发现,让在见到禹桓来时已经噌地一下站起身来的穆洛欣的动作一僵。
她想着自己在白日里……就已经找过他了一次,若是在这深夜里就这样贸然的去找他,即便是如果他看上去不那样的急躁,也会被他给误会什么的吧。
为此而感到犹豫不决的她,悻悻的踱步到了床榻边,在看到那被自己叠的整整齐齐的毛毯时,脑海中突然有在折叠它时所想的美好一闪而过,不自觉的湿了眼眶。
那些往昔与豪英相聚在一起的画面,以及在此之后与他重聚的可能,幻化为了无边的勇气,它们一一促使着穆洛欣转过身,打算要豁出去了。
可待她一蹦一蹦的走至门口,才发现那间方才还灯火通明的客房,此刻已经熄灯了。
那里的一片黑暗,成功再次杜绝了穆洛欣那才萌生起一瞬的念头。
她一张写满失落的小脸上,变得沮丧不已。
不知僵在原地僵了多久,从开始渐渐直呼着痛的腿上疮口,她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态。
最后,她再深深的看了那依旧无光的房间一眼,探后转过身,一步一顿的回到床旁。
在替自己那一瞬的迟疑而错失的机会懊恼之际,她缓缓地合上了眼。
在有了重重心事,与无形的压力后,睡不着觉并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的穆洛欣便在心底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没关系的,不过是一夜而已……’
‘况且,此刻夜已经那么深了,即便自己给了他,也不能让他替自己送信,等明日吧…明日一早,或许能与他撞上的。’
在这样的自我催眠之下,不出一刻钟,难以静心的她,便真的沉沉睡去。
只是,那些她用来安慰着自己的内容,好像并没有作效。
那位救了她的禹桓公子,起的真可谓是比打鸣的公鸡还要来的早。
本来就身体虚弱有伤在身的她,又怎么可能赶得上他。
即使在她一整夜的心理暗示之下,她自认醒的很早的起来时,也就只剩下了被十九告知“哦姑娘你醒了我家公子他已经出去了”的机会了。
纵使对此情况很是伤心,可她仍旧是不忘要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
她低下头,默默吃着十九好心朝自己递来的从未见过的,带着一股扑鼻的膻味,可能是以牛奶制成的糕点的早膳。
一面在吃的同时,清楚禹公子已经走了,她就算再急也急不来。
可已经开始等他归来的穆洛欣,便抱着好奇的心态,研磨起了笔墨,询问了一下十九昨夜可否有事发生什么。
从先前次次醒来时看到的一星半点的情况来看,她轻而易举的发现了这次有什么异样。
前几次的每一次睁眼,看到的几乎都是一番全新的面貌,不是马车就是驿站。
可是这次,他们却在这装潢无比奇怪的客栈内停留了有三日之久,好像还没有要再坐马车的意思。
身处于被动之中的穆洛欣,不得不揣测起这两位好心救了自己的主仆二人究竟是做什么行当的,怎会连续在十六日里,天天住在驿站里呢。
至于昨夜那令禹桓显得格外焦急的事,依照自己逃命之时见到的那一条长长的车队来看,穆洛欣便猜测,它或许是什么生意场上的事吧。
而在下一瞬,现实便证实了她的确是猜对了。
心思单纯的十九,是完全没有对此起疑,而是愤愤不平的说着,是有个奸商,想要利用什么东西来敲诈勒索禹桓,但相信以自家公子的能力,一定能处理好这等小事的。
他在叫她不必为了他们担心的同时,再毫不防备的,将那些交易的琐事,以及禹桓接下来要与哪位商人谈判的历程,就像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时不时拍下大腿,时不时挠下后脑勺,正侃侃而谈的十九说的畅快,却惹得很清楚一个原理,那就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穆洛欣,就连寒毛都倒立而起。
她根本无心将它们听清,也不想再知道那么多了。
许多事情,其实早已经憋在十九心里很久了,但就是找不到一个排泄的点,此时见这位貌美如花心地又如天仙一般好的姑娘对此有兴趣,自然是要和她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