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臣砚看到低着头的苏红豆一动不动,心中的愧疚又开始升腾,自从自己某天明白了对她的感情以后,不管做什么,每次看到她委屈的神色,那种罪恶感和愧疚感就扑面而来。
可是,刚刚建国,他必须平定边境,震慑四方,同时,他想给自己一个安定的机会,重新面对苏红豆的感情,他想给自己一个可以选择自己心的可能。于是江臣砚定了定神,开口说道:“知我者,莫过于苏将军。回家刚刚建立,这匈奴人就借机挑事,不给他们点颜色看,还真对不起我的身份。”
“所以呢?陛下你想干嘛?”兰陵烟似乎听出了点什么危险的气息,“你是想让红豆出征?”
江臣砚抛给了兰陵烟一个赞赏的眼神,微微笑着说:“威震四方,国名远扬。我相信苏将军,可以做到的。”
“你要让我们走,本就为武将,我们也不介意,”兰陵烟盯着江臣砚,面无表情,他就知道,这江臣砚就总是会想着办法折腾苏红豆,每一天不是,她不是看不出来,这是江臣砚故意的,“可是红豆现在还是重病中,您要怎么样,也得给我们点时间。”
“我倒想给你们时间,可是阿扎克可不愿意,”江臣砚摇了摇头,一副无辜的样子,“他明日就要启程会草原,你说他带不回苏将军,匈奴王会觉得苏将军生着病,所以延缓出兵吗?”
回视着兰陵烟那双喷火的眼神,江臣砚依然云淡风轻的微笑着说:“我们等得起,珈蓝城百姓,可等不起。”
“你,江臣砚!你就说故意的。从最一开始到现在,你就说故意的!”兰陵烟实在忍不住,挣脱开陈遗的束缚,走上前去,瞪着江臣砚,怒骂。
苏红豆拉了拉兰陵烟,她不想因为她自己让江臣砚和兰陵烟两个人关系更差,于是开口劝兰陵烟:“陵烟,我没事,你昨天照顾了那么久,今天早好了。”然后又对着江臣砚露出了和他一样的微笑,让人看不清情绪:“其实就像陵烟所说,身为将军,陛下让去哪里,我义不容辞。可是陛下不该用计,臣明日一早就会启程去珈蓝城,所以陛下和众位大人们不必担心。”说完,就带着兰陵烟一起走出了大殿。
苏红豆看着兰陵烟,想自己一个人走,珈蓝城的恶劣境况人人都清楚,她实在不想让陵烟跟着她去受苦。既然是江臣砚故意想让她去那里,没有个一年半载,恐怕是回不来的,对于陵烟,她实在不忍心。
兰陵烟的暴脾气,一时控制不了,坐在马车上不停的碎碎念骂着江臣砚,怕以陵烟的性格自己走后,会惹出什么事,于是拍了拍兰陵烟的手,安慰道:“陵烟啊,他现在可不止是吹雨楼楼主,还是这离国的皇上,万人之上,九五至尊,你不能动不动就直呼名讳,有些事情,你我知道就好了。”
“哼,他对你不好,我就要说,管他是什么皇上皇下的呢。”兰陵烟冷哼一声,看向窗外。
苏红豆露出了以往灿烂的笑容:“你呢,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我爹,照顾好兰伯伯,还有替我多帮帮他。你们俩呀,明明可以友好相处,别总因为我,闹得不愉快……”
“等等等等,红豆,你在说什么呢?感觉就像是遗言一样。”兰陵烟骂完以后定了定神,听清楚了苏红豆的话,便很是疑惑。
苏红豆叹气:“这一走没个十年八年的能回来吗?不就相当于临终遗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