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羽寒易的计谋还是很有成效的,至少这些天我确实是专注于诗词练字,很少再迈出房门。羽寒易也守着他那天的话,再没过问我的功课。
这样闲适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直到半个月后我自己主动找上了羽寒易。
长案上是我这半个月来辛苦练习的毛笔字,虽说不上好看也比从前进步了许多。羽寒易一首不落的检查着我的背诵情况,看他那一丝不苟的态度大概真是要挑出我几个错处吧!只可惜,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我站直身体半垂着眸子不让他看到我眼底的得意,羽寒易像是不相信我真得能一字不错的背下来,整个过程都没有看我几眼。这也正合了我的意。
待所有诗词背完我才算松了口气,我自问答得完美无缺,哪怕是羽寒易鸡蛋里面挑骨头不让我过也说不过去,心中难免多了几分期待。
不知道羽寒易说出那话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沈澜的词温柔细腻,多用于描写情爱。这首凭栏望是她少女时期所作,文笔虽还有些稚嫩却很好的写出了少女思君的那种心情。世人皆知她是才女,与岳承翰有过一段隽永佳话,却不知她情窦初开心中所恋另有其人。”
羽寒易这番话说得太过淡定,我有些摸不准他究竟要我答些什么。之前他曾与我讲过这首词却没有说过这些,难道他这是要给我个拓展考验?
以我对羽寒易的了解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虽然将这些诗词背下却没有深入了解这些诗人词人的生凭,若真是如此,这考核我怕是过不去了。
我不觉得羽寒易这招有何阴险之处,只叹我自己还是太过稚嫩,这样的我是斗不过羽寒易的。
“沈澜的词我所知的只有两首,恰巧一首前期一首后期,不过从这两首词来看后期沈澜的词有些小家子气,都是些儿女私情,文笔上虽然提升许多却少了一些对生活的感触。反倒是这首凭栏望写出了词人不畏前阻,对未来充满希望敢于冒险的情怀。”
看着羽寒易的眼神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这人对诗词有些兴趣却不喜欢事无巨细的了解。刚刚那一番分析我完全是凭着感觉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说错了。
算了,最多也就是回炉重造,下次,下次我绝对要让羽寒易哑口无言。
我暗暗发着誓,仍有些不甘。
“看来把你交给瑾月是个正确的决定。”
这意思是,我通过了?
我有些意外,羽寒易居然没有为难我。
“这两本书是你接下来要学习的内容,有什么不懂瑾月不在也可以来问我。”
羽寒易又是抽出两本小册子,他这般叮嘱我更加让我疑心四起。
这么爽快,莫不是这两本书有什么文章?
我狐疑地看了羽寒易一眼,拿起其中一本刷刷的翻了两页,依旧是一本诗词。
我心想着这羽寒易真是会偷工减料,识字自当是由简及繁,他却只是将十首诗里的字一一交与我认了。到时我师傅问起,他也可以说我背了多少首诗,至于真得识了多少字应该没有人会去深究。
另一本我也看了两眼,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若不是羽寒易提醒我竟不知这上面描述的是算数。
要说古代的算数其实比现代简单许多,可我在知道这是本启蒙全球书的情况下愣是没看懂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果然古人就是爱给自己找麻烦,难怪效率这么低。
“你没有接触过算数学起来可能有些困难,就由我先教你几日,待你熟悉了再交由瑾月。”
羽寒易见我一脸看天书的表情就知道我是看不懂。或许我该庆幸羽寒易没有真得把我全权交给师兄,只是由他来教我想想都感觉有些梦幻。
“你来教我算数?”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等我发现我语气里的不对之处想要弥补时羽寒易已经盯着我幽幽开了口。
“不然?”
不然?哪里有什么不然?您老人家愿意亲自教我那是我的荣幸,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额,没事,我就是问问。那我什么时间过来?”
自羽寒易对我放任自流我就很少再来这个房间,平时也只是从师兄口中得知他多数时间都不在客栈,只是不管有什么事他每天都会准时回来吃晚餐。如今羽寒易自己提出要来教我,难道是他的事情已经忙完了。
额,不对,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羽寒易教我算数,相应的与我相处的时间就会增多,他不是一向对我避而不见的吗?
这不是我的错觉,我能看得出来他会时不时得避开我。
“现在。以及往后三天。”
羽寒易给出的回答依旧那么简短,我觉得不可思议,这时间未免有些着急。
我还没来得及表达我对他的体贴,说若是他时间比较少推后一些也是无妨,羽寒易就已经拿起课本开始了现场教学。
我在客栈住了这么些年,总也能听到老板以及账房先生念叨着收支情况,对算数也不是一窍不通。只是我毕竟没有系统的学过,若是表现得太过羽寒易难免起疑。所以羽寒易说我也就听着,并时不时地配合着点头,表示我在听。
羽寒易讲的东西确实都很基础,虽然在叫法上与我所学的有些许区别我还是很容易就能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所以直到他讲完我仍有些后知后觉。
“今天先学习这些,你若感兴趣也可以自己看下面的内容。”
啊!这就完了?
我看着羽寒易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在借着教我的名头公报私仇。只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我推翻了。或许,古人的算数就是简单得有些不可思议吧,而且这只是第一讲,应当只是简单的介绍之类的吧!
我又想起上学时每学期开学各科老师都会以轻松的口吻给我们介绍这门课的大致内容,那时我们听着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哪能想到后来被虐到哭的力气都没有。
嗯,一定是这样。
“是。”
我点点头,态度极为恭敬。
羽寒易不教我也就算了,既然他要负责我的算数入门,我自当要对他毕恭毕敬。
要说这古代的老师就是任性,一点不符合心意就要对弟子各种惩罚。好在我师父不在身边,否则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顺利活到现在。
不,我那师父自当是与羽寒易不同的,他才不会有那种变态的惩罚人的手法。最多,也就是抄抄书,跑个圈什么的。
我在心里尽可能的将我师父美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