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香从寺庙给两人算过命之后,心中一直有些不安的情绪。无以言表,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再跟徐庭轩争执一会儿,这种感觉愈加强烈。一整夜没有睡好。
第二天沈兰香又是早早起来,身体确实疲惫,面容也憔悴下来。照了照镜子,做起了眼保健操,之后才觉得精神一些,化了微浓的眼妆遮去了黑眼圈,缓缓下楼去。
“夫人”李嫂看到沈兰香走下楼来,便双手置于小腹,身体微躬,招呼着沈兰香。
沈兰香缓缓下楼并不作答。
正在吃着早餐的秦时苏见李嫂起身招呼沈兰香,随后也放下碗筷,学着李嫂的动作说到:“伯......妈。”
沈兰香见势觉得秦时苏颇有礼貌,又见眉眼清秀,若不是蓝沁儿跟自己说过那些事,又找大师合了她的生辰八字,肯定是对她喜爱有加,只是事已至此,为了徐庭轩,为了徐氏的百年大计,她态度冰冷。轻哼一声,也不理会秦时苏,走到了餐桌面前坐下。
秦时苏见沈兰香不说话,自己也不敢坐下,嘴中没有来的及咽下的食物又咀嚼了两口,动作微妙,生怕被沈兰香发现。
“去帮我乘碗粥来。”沈兰香看着秦时苏,语言冰冷,那眸子跟徐庭轩就是一个眸子刻出来的。秦时苏心道:“到底是两母子,说话语气神态如出一辙。”
秦时苏并不知沈兰香的变化,只是觉得今天她怪怪的,不见其笑,那天初次见面的那种热情也消失不见。一身端庄得体的服饰更加烘托了她的贵妇的气息。
李嫂以为沈兰香吩咐自己去取粥,信步走到沈兰香身边,准备拿起沈兰香面前的碗,没有想到沈兰香阻止了李嫂的行为,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时苏。
秦时苏也意会到了,伸手便去那碗。这时李嫂伸手拦住秦时苏的手说到:“还是我来吧,这本是我该做的,少夫人请坐下用餐。”
秦时苏缩了缩手,但是看到沈兰香表情似乎不悦,心想到:这沈伯母可能是在考验我,够不够做一个儿媳妇的资格,如果连婆婆的伺候不了怎么能够做徐家的媳妇。随后又将手放到了白瓷花碗上眉眼带笑着说道:“李嫂,还是我来吧,我刚吃的差不多了。”
李嫂也是倔强,又是一把握住白瓷碗,说道:“少夫人不要客气,这本是我们下人该做的,若这些小事都做不来的话,那徐家何必花钱养着我。”
秦时苏一时不知如何答辩。
沈兰香的脸渐渐阴沉下来,看到两人在自己面前推来搡去,看到李嫂对秦时苏颇好,心中怒意便起。她平淡的语气中却带着狠狠的杀气:“谁才是主人,李嫂你未免管的有些太多了,我让她乘,便是她乘,进了徐家的门,便要听话。”
沈兰香这话一半是说给李嫂听,一半是说给秦时苏的。秦时苏和李嫂二人一阵尴尬,李嫂放下碗,秦时苏默不作声的去乘了一碗粥来。
秦时苏见沈兰香今早的异样,真不知道她是如何了。秦时苏心道:难道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今早强势的几句话只是为了扳回她在这个家里女主人的地位,可是自己并没有想过什么女主人的事情,这屋子的女主人谁爱做谁做去,我才不稀罕呢。
平日里李嫂对秦时苏的好,她自然是放在心中,看到沈兰香这样子,肯定是不满李嫂跟自己走的太近,想要确定这主仆的关系。
秦时苏只想着早点吃完,早点离开餐桌,逃离这让人窒息的尴尬气氛。她大口的喝着粥发出“西索”的声音,勺子和碗也发出“乒乓”声。平日里也是这样吃饭,倒也没有觉得什么,徐庭轩还夸过她这吃相可爱的紧。便也没有多在意。
沈兰香听到这声,放下手中的吃饭工具,瞪了一眼秦时苏,秦时苏没有发觉有什么样的异样依旧大快朵颐。
只听得“啪”的一声,沈兰香拿着筷子的手拍在桌子上。秦时苏下了一跳,身体一震,拿勺子的手差点飞了出去,看见沈兰香看着自己,这才定下神来。
秦时苏将口中食物咽下:“妈,你怎么了?”
沈兰香道:“我怎么了?你秦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你就这么没规没矩,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吃没吃相。要是你爸妈没把你教好,我看你还是回炉重造两年吧!”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秦时苏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端直坐好,以一个标准的姿势坐着,似一个小学生听课一般。然后说道:“妈,我错了,我以后注意。”
沈兰香点点头,也低下头喝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举手投足无不优雅,如宫廷贵妃一样。秦时苏惭愧心中合计道:“果然是自己错了,这样吃饭,虽慢确实优雅。”
学着沈兰香的动作秦时苏也慢慢吃起来。一个勺子只取的三分之一的粥,轻启嘴唇慢慢放在唇边,轻转勺把儿,让粥自然的滑进嘴中,然后闭口慢慢的咀嚼。
这样吃确实不再发出那种尴尬的声音,但是却也是吃的极慢,一分钟才吃的三勺,每勺三分之一,加起来也不过一口,这样吃饭确实煎熬。
思量一阵开始说到:“妈,你先吃,我吃好了。”说完,拽动身后的椅子,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刺啦”一声。秦时苏有些害怕,果然紧接着又是沈兰香恶狠狠地眼神。秦时苏被这么一看,眼神飘忽,有些逃避的意思。
“坐下。”沈兰香似喝一般,语言却又平淡。想必是发出子内心的震慑。
秦时苏又将椅子挪回原处坐下,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幕让自己如坐针毡,心中不安,生怕沈兰香在投来那阴不阴阳不阳的眼神来。
实在受不了也坐不住了秦时苏诺诺的说:“妈,我真的吃饱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忙,我先走了。”
沈兰香抬起头看着她道:“你是长辈我是长辈?”
秦时苏道:“您是。”
沈兰香又道:“长辈不下桌,你晚辈就得陪着。坐下,不吃就看着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