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令洛从河底上来的时候,便看到月心站在河边呆若木鸡的样子。
身后,游吉也嗷嗷叫着被游珠拖上了岸,困住他的银手镯似乎被令洛收走了,两手终于得以放松,但一张脸却是肿成了猪头,甚是惨烈。
“这下好了,嫂子跑了,你的窝也被端了,这副尊容也没人看得上,大哥,你还是做好准备孤独终老吧。”
对于游吉遭遇的一切,她觉得都是这个猪脑袋大哥自己作的死,毫不同情。
令洛对这两人自然不关心,只一眼看到月心浑身还是湿漉漉的,皱了皱眉,快步上前给她披上雪披。
雪披上身的时候,月心的思绪似乎回来了一些,目光游移过来,触到令洛带着关切的眼神,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忙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令洛看到月心的反应,抿了抿唇,他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现在也是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但是在月心看来,他的沉默,反而让她更觉得不安。
自己和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她似乎不应该多想,毕竟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可是一旦接受这个设定,真的好难过啊……
游珠拉着游吉早跑远了:“蠢蛋!快去把嫂子追回来!追不回来,你这个妹妹也不认你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但月心依旧心乱如麻。
和他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似乎是很好很好的,但目前的心境却回不到昨天那样了。
河水依旧静静流淌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惊涛骇浪都在脑海里翻滚。
晚间,不出意外地月心发起了高烧。
她只觉得浑身难受,全身像被火烧一样,脑子迷迷糊糊的,意识不清。
因不适而发出的呢喃,引起了令洛的察觉。
轻推开月心的房门,步至床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炙烫的温度让他立刻抽回了手,转身又走出了房。
找出方巾、沾水、拧至半干,轻轻贴在月心的额间。
冰凉的触觉让月心又呢喃了一下,手动了动。
令洛不动声色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柔夷。
似乎感到了心安,一直蹙着眉的人儿竟舒展了眉头,渐渐呼吸变得均匀。
“令洛……”她轻喃了一声。
黑暗中他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正要回应,突然发觉床上的人早已熟睡,这是她的一声梦呓罢了。
嘴角竟不由得牵出一个细微的弧度,目光变得更为柔和似水。
月心只朦胧觉得似乎有人一直陪伴在身侧,那种感觉很安心,让她能够放心熟睡。
至后半夜,迷迷糊糊中又觉得似乎有人用勺子舀了一匙匙的药汤让她喝下,药汤很苦,但是温度非常适宜,似乎曾被人放在唇边吹凉了一样,她潜意识不肯咽下,但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软声哄她喝下,她便不再抗拒,迷糊中乖乖喝完了那苦涩的药汤,便又陷入了昏睡。
次日清晨,阳光洒照而下。
月心缓缓睁开眼睛。
她下意识地扭过头,瞧着一直放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面空空如也,但是却似乎曾有人坐在这里,陪了她一夜。
梦耶?非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