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毅居内,薛夫人被刚刚薛嗣良所说的话吓得不轻,是了,她是忘了当今的太子还没有死,六皇子又怎么可能成为太子呢?如果想让六皇子当上太子,那么现在的太子就必须要发生意外,而这个意外不能和薛家有一点关系的。
想到这她心下一惊,这未来的日子里不会再太平了。
而现下薛嗣良的心底还有一些犹豫,他想到了徐文忠的为人和野心,照着徐文忠奸诈的性子,难说他薛家最后会不会成为替罪羊,毕竟徐文忠做这样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虽然说他们现在还是盟友的身份,但是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而薛夫人顾及更多的则是长安,只听她先是柔声对薛嗣良道着自已的担忧,到后半句又带了几分埋怨:“老爷,我看长安对六皇子并没有意思,她喜欢的一直是你带进门的那个赵昱,你说这个小子有什么好的,让长安对她念念不忘。”
闻言,薛嗣良心里也很是费解,关于长安的这件事情的确让他很为难,可是比起未来的升官发财,长安的这些小女儿心思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缓了缓神,他对薛夫人说道:“长安现在还小,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可能对赵昱只是好奇而已,毕竟她从小到大也未曾见过什么外男。”
薛夫人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道理,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忧心忡忡地道:“希望如此吧。”心里却还在埋怨着这薛嗣良,当初如若不是他把这赵昱带进家门,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变故。
玉华宫中,淳淳流水之声似那清泉叮咚,层层帏帐之下莺声燕语,温香软玉,被翻红浪,声声不息。
这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而那沉香木阔床边动不动的站着四个宫女,她们手上有的执着绫罗绸缎的衣裳和薄如蚕丝的帕子,有的端着价值千金的夜光杯,里面盛着青色的茶水,有的低眉顺眼垂头立在一旁,她们站着一动不动似是听不见床上的动静,个个都像是精致的木人。
直到那鲛绡宝罗帐的里面传出来几声低沉满足的叹息,才有一只纤细的手懒懒的勾起帐子伸出带着香汗的玉臂,这几个宫女忙上前去服侍。
瑾贵妃全身仅着一个紫色兰花肚兜,她靠在床头上,一头乌黑的发散落在雪白的肩头动人心魄,眼里带着湿湿的水意,脸色带着些许疲惫,还在微微喘息,一身雪白的皮肉上满是香汗淋漓,可谓是活色生香,我见犹怜。
她就着小宫女的手喝下了一杯茶,眼角一瞥看见躺在她身边的天子,恰恰天子也在看着她,见状她抿嘴笑着抛了一个媚眼儿,直直的仿似勾了人的魂魄。
果然天子见着她的媚态,发出了几声轻笑,然后拉下她一把把她摁在床上,接着就堵住了那绯色嫣红的唇,在大床摇晃的“吱吱”声中传来给瑾贵妃破碎的请求:“皇上让她们下去吧,奴家好羞……”
“好,那就让她们都下去。”一道命令遣退了四周的宫人。
一番云雨过后,两人皆躺在床上,谨贵妃用一只手支着头侧身望着天子,微张擅口发出的声音又酥又麻:“王上,臣妾有来想和你说。”
此时的天子正躺在床上闭目歇息,他的面孔似乎还存留当年年轻时雄壮威猛的影子,英雄迟暮,看似强健的体魄和那精细侍养的皮囊下,其实内在的灵魂早就被女色和丹药掏的一干二净了,他带着一丝喘息:“爱妃,什么事?说吧。”
谨贵妃娇笑一声:“王上,小六这已经及冠了,也许该赐个正妃了,前几日她和臣妾说他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天子这才有些感兴趣的半睁开了眼:“哦?朕的小六也开窍了,不知他心仪哪家的姑娘,要是身份合适的话,朕便允了做他的正妃。”
谨贵妃笑道,伸出纤指帮他按摩着太阳穴:“是那薛家的嫡女薛长安,臣妾也已经见过了,是个懂事知礼的好孩子,我看与小六也般配的很。”
天子微眯着眼享受着,听到瑾贵妃这样说,淡淡的颔首:“朕,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