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轻轻一愣,随后笑着又说:“皇上在说什么?臣妾有些听不懂。”
楚芝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神色有些严肃:“朕说你不必模仿她,只要你好好的呆在这宫中,不要像当初的瑾贵妃那样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朕可以保证你一世无忧。”
徐轻轻双手垂落在两侧轻轻地握紧,眼眶不禁涌出泪花:“皇上,您可知臣妾想要的并不是一世无忧,她已经走了,她不懂得珍惜,可是臣妾懂得珍惜,为什么皇上就不能给臣妾一次机会呢?”
楚芝这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徐轻轻,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一直在后宫安分守己的女子心里面居然还存着这样的一份心思。
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爱?是为了权利而来,是为了真爱而来,这一切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知道,当一个人有了所在乎的东西,她就可以为此不择手段,也许,这个女子不能留的太久。
可是这天下也没有安置她的地方,一个从皇宫出去的女人,而且还是徐家的女人,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楚芝不是一个杀人狂,也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所以他把徐轻轻留在这宫中,即使大臣都反对,他也还是这样做了。
只是今天徐轻轻打扮成这番模样,有三分像温雨落,这让他心里面有些恼火,任何人都不能像她,任何人也都不能成为她。
看着远方,他有些冷酷的说:“你以后最好安安静静呆在你该呆的地方。”
徐轻轻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是希望自己这番姿态多少能够换到皇上的一点怜惜,却没想到换来的是厌恶。
这一步棋终究是走错了,张口想要解释:“皇上,臣妾的本意并不是如此,看皇上以来郁郁寡欢,臣妾希望能够帮助姐姐的模样讨皇上三分欢心,却不知道皇上不喜如此,以后臣妾不做就是了……”
言语之中简直倒尽了委屈,口口声声是为了皇上着想,把自己那些未道于人的小心思全部藏了起来。
楚芝又是何等的人物,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是她一个深闺女子能够相比的,也不理会她,只是挥了挥手。
见状,徐轻轻把所有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面,只能无奈的走了。
楚芝在她走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宫中最后一个陪伴他的人也该走了,至尊王位居然薄凉如斯,父皇啊父皇,你就不该给我留下这样的难题。
这天下我治得好,这世间百姓我能管理的了,修运河,储粮仓,结束战争,击败敌人,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在话下。
可是为什么,我拥有了这世间的一切,却唯独拥有不了那个我爱的人。
师傅,雨落,多情总被无情伤,我对不起你,也仍然爱你。
京城的第一场雪来的这样早,来的这样让人措不及防,早上醒来,刚刚推开门,眼前就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到处都是干枯的枝丫,枝丫上面堆满了下了一夜的大雪,树枝有时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那个时候从树下走过的人群便匆匆忙忙地躲过,生怕被雪砸了个满头。
仿佛没有尽头的大雪飘飘洒洒融入这天地之间,在京城不远处的一座梅园小筑中却隐隐约约的传来了琴声。
鲜艳的红梅开在这雪白的天地之间,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艳色,她们是这天地间单薄的颜色中最饱满的一抹,迎着风雪,骄傲的开着。
所有的花儿都已经被大雪埋葬,**在这一场寒冷的梦里,花飞花谢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梅林之中传来的琴声越发的哀怨凄婉,到了最后,未尽的琴音悄然断开,雪上有着浅浅的脚印,差不多已经被大雪覆盖了个干净。
再往里面走,拨开重重的迷雾,中央的小亭坐着三个人,其中最出挑的是一个男子,身上披着一个蓝色的斗篷,双手抚琴,带着一股超凡俗世的韵味。
他们三个人的面前是一方小小的案几,一个小巧的香炉花纹精致,此时正从炉盖中袅袅婷婷地飘出几缕烟雾。
一个小小的酒锅放在火上不停的炙烤,里面的酒水咕噜噜的冒着泡,一股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之中挥洒。
坐在旁边的另外一个男子一身书生雅气,半躬着腰拿起酒壶替他们斟酒,而那个女子却什么都不懂的模样,还有一些拘束的捧着自己的酒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