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脸沉了下来:“让你坐就坐!”
小丫这才坐了下来,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把饭菜吃的一干二净,看小丫收拾好,长安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二钱银子:“这是给你今天的,一钱拿回去交,一钱自己留着,以后也好能买一些想要的东西。”
小丫急忙推辞:“我不能要,我不能要的!”
长安把钱塞到她的手心里:“我说你能要,你就能要,去吧,明天再来。”
小丫站在门口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我会好好干的!”
等到小丫走远了以后,长安才把门锁上,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才能让她的心彻底的安下来。
前尘往事都消散在风中,像是过了几千几万年的那样远,有一些名字甚至都想不起来了,除了阿爹阿娘,除了曾经埋在记忆深处的人,其他的,忘了也好。
院子变干净了很多,杂草已经被除尽,剩下一些**待放的花儿,薛长君坐在板凳上幼稚的骑着马,长安到屋子里面去给孩子喂饭。
这种平凡又普通,丝毫没有趣味,也没有波澜的生活,是世间普通人的剪影,一帖帖的播放。
小丫知道薛长君根本就不是长安夫君的真相,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刘嫂,因为温言是这十里八村最俊俏最有前途的少年郎。
在小**眼里,她最崇拜的人就是温言,因为人人都说温言将来有大造化,说不定能够中状元呢!
模样也像温叔年轻的时候,那是一等一的好,小丫心里面暗暗的希望,自己崇拜的两个人能够在一起。
也装做无意间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刘嫂,正巧,温言当时也正在家,这件事情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身为这孩子的娘亲,刘嫂当然知道温言的心里面打的什么主意,也只当他现在还小,一时之间被美色迷惑。
长安这个姑娘人好是好,但是身上的那股气质总是让人不安,不是他们家一个温言能够震得住的,而且这个姑娘还有一个孩子,温言才十八岁,怎么也不能认别人的孩子做儿子。
这几天,刘嫂总是明里暗里的示意温言最好把心中的想法全部抛掉,温言也只是死不承认,只说自己最想读书做大官,没有想什么隔壁家的小娘子。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卧房里面的蜡烛一夜不灭,桌子前面是他奋笔疾书的身影,每当疲惫的时候,想到长安的如花笑靥,又充满了动力。
他不是不喜欢长安,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长安,他想要用红妆十里,状元头衔来迎娶长安。
刘嫂暗暗的欣慰,觉得自己家的孩子长大懂事了,原本空有满脑子的天赋,却总是不努力也不上进,现在倒好,每天学习学到深夜,。
心里想着明天早起煮两个鸡蛋,给孩子补补,辗转了一会儿,便也陷入了梦乡。
长安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安逸的生活,秋去春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点一点的抚养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在不远处的京城,侯府刚刚举行了一场葬礼,这座辉煌无比的侯府仍然是那样的壮阔宏伟,但总有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它真正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个周忠在这里守着,因为前些年的殚精竭虑,周忠的身体越发的虚弱,在赵言之离开的第三年,终于在一个普普通通春日的下午,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了。
原本庄严肃穆的候府门上挂满了白绫,隐隐约约能够听见候府里面传来的哭嚎声,剩下的人给周忠办了一个风风光光的下殡礼。
胭脂还是没有嫁人,原本喜欢穿一身红衣的她,今天也换上了一身素白,她的容貌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眼神也带着些许的尖锐,穿上白色丧服的她显得有几分清冷。
喧嚣的白天已经过去,夜晚静悄悄的来临,胭脂站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面,两边是燃不尽的长明白烛,正中间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胭脂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悲伤,反而是带来些许的自嘲:“没想到你比我先走,不过我们都没有等到他回来,走了也好,也是一种解脱。”
说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缓缓的蹲下身子,神色终于带了些许的哀戚:“你曾经问我什么时候会成亲,当时我没有回答你,是因为怕你唠叨,现在我可以回答了,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成亲,他一辈子不回来,我就一辈子不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