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轻轻的站起来,神色有些悲苦,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候爷答应给我的银子……”
周忠笑着回答:“都已经给小姐备好了。”
素娘低着头脸色有些难堪,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如果不能跟侯爷走,自然要考虑未来的生存大计。
至于脸面,那又有什么用?不能让她在寒冬之际就暖和的衣服穿,也不能在她饥饿之时有果腹的粮食。
等到赵言之和素娘都走了以后,这栋院子算是彻底的冷清了下来,寒风扫过,落叶也没有气力飞翔。
周忠看着天边飞过的孤鹜,心里头不自觉的升起了一股悲凉,先是赵家,后又是薛家,仇虽然报了,可是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越往南天气越暖和,原本荒芜还带着寒霜的枯黄野草渐渐的变短变绿,枯萎的树枝渐渐发出新芽,冷冽的风逐渐变得柔软。
似乎天地间的一切到了这里都变得温暖而又模糊,赵言之从来没有来过南方,不过他的大名却是已经传了很久。
南方城镇的每一个官员都知道他即将要来检视,于是赵言之每进一个城镇便会受到款待,所有的一切都看似完美。
久而久之,赵言之的心里面很是厌烦,他来到南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寻人还有帮助楚芝办事,并不是与这些官员虚诿与蛇的。
到了后面干脆就不递通关文牒,悄悄地走进城中,以别人不认识的身份四处寻访,让自己的侍卫假扮自己,拿着一张栩栩如生的长安画像到各处询问。
让假装自己的侍卫带着这张画像让各县的县官帮助寻找,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寻找了大半个月,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不过赵言之并没有气馁,天大地大不知道长安到底躲在哪里,不过他永远也不会放弃,只有失去才会珍惜。
赵言之觉得自己快疯了,他无时无刻的不在思念着长安,可是他又觉得自己做的根本就没有错,薛嗣良当初害了他的父亲,那他现在报复薛家本就是一报还一报。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这个计划里面出现的唯一变数便是长安,他低估了人类的情感,也低估了自己对长安的爱。
他一定要找到长安,不管她愿不愿意留在他身边,只要能得到她,现在的他不惜一切手段。
赵言之坐在客栈的一间房间里面,客栈应该是高档的客栈,房间也应该是最好的房间。
左手边是一个薄薄的玉坯杯子,杯子里面盛着一杯白茶,侍卫站在他的面前:“候爷,人还没有找到,一点消息也没有。”
赵言之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只是握着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吩咐下去:“那就接着找,在找到人之前都不许停下。”
“是!”侍卫退下了,赵言之轻轻地站起身来,打开窗户往外瞧了瞧,南方的太阳有些刺眼。
这是一个名字叫做柳州的小城,是一个典型的南方水乡,这里的女子都是柔和如水,善于写诗和刺绣。
来到这里这么多天,其中赵言之听得最多的便是一个叫做阿平的女子,听别人说她的刺绣手艺是出神入化,绣的花样也是与众不同,与京城的花样十分相似。
就是因为这与众不同的潮流,她成为这个小城最好的绣娘,他的是侍卫到这里以后,自然也是收到了这位名字叫做阿平的女子绣的一幅画。
这幅画绣的是山水河图,婉延不绝得瀑布仿佛是真的一般飞泻直下,高高的山峰耸立。
若说是画上去的倒也有人相信,让赵言之感兴趣的不是这画中的内容,而是这刺绣的针脚有些似曾相识。
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腰侧,那里系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白色锦囊,白色只能说用红色的丝线绣着相思入骨知不知。
那个时候的针脚还有一些稚嫩,这个锦囊虽然漂亮但看起来有一些粗糙,赵言之却不在意这些,时时地把玩着它,直到上面的丝线越变越圆滑。
这个叫做阿平的女子引起了他的兴趣,因为这个女子的绣工与这个锦囊有八分相像,他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寻找到长安的机会。
于是吩咐下去,他想要见这个叫做阿平的女子。
长安在绣房绣了一天的活,夜色有些晚了,和绣房里的绣娘打了一声招呼,收拾着东西便要走了。
绣娘自然是眉开眼笑的送她走,自从这尊大佛来到绣纺以后,她们也跟着发财。
而且阿平虽然长的丑了一些,但是从来不藏私,有什么好的花样也跟她们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