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国候府中,不明所以的周忠还在为自己的主子愤愤不平,自己的主子为这次新登基付出了这么大的功劳,如今却落得一个被驱逐的下场。
离开了京城的权利圈子,未来还有什么发展的前途?现在正是紧要时刻,京中的权利错综复杂,现在离开以后再回来,可就难了。
等到赵言之回来以后,周忠连忙迎了过去:“侯爷,您回来了。”
赵言之风尘仆仆的进了门,把袍子解下来放在旁边侍从的手中,大步流星的走着并吩咐:“把家里面的行李一切从简,明天我们就出发南下!”
周忠吞吞吐吐的:“侯爷,可是这……”
赵言之轻轻地挥了挥手:“周叔,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赵家的仇已经报了,我不想在这里多待,是时候该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了。”
周忠看自己年幼的少爷长成现在这般翩翩如玉,玉树临风的模样,心里面升起了一阵欣慰。
原本还想劝说候爷不要意气用事方可在这京城之中闯下一片天地,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错了,也罢,赵家的仇已经报了,候爷想做什么那就去做什么吧。
不过周忠是不会让自己的候爷有半份闪失的,要是去南下,一切东西自然要准备最好的。
外表平凡无奇的马车里面铺上了上等的白狐皮裘,用檀木制成的案几摆在马车中央,上面摆着几盘糕点,还有瓜果。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一盏小小的琉璃灯静静地绽放光华,琉璃灯上是一支袅袅焚烧的相思成雾。
一切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在路上够用的银子还有衣服,又配备了四个侍卫,周忠道:“侯爷,你此去务必小心,徐丞相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怕他们在背后出什么手段。”
赵言之轻轻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周叔,我会小心的。”
就在赵言之刚刚要踏上马车的时候,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转头整个人都顿住了。
跑来的是一个身上穿着嫩黄色流苏百褶裙的女子,头发高高的挽成一个流云髻,上面插着几只颜色素雅的簪子,脸上带着嫩黄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宛如清泉般清亮的双眼。
她是小小的一只,跑起来有些吃力,额前溢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下半张脸被面纱裹住了,这双眼睛露出欣喜而又焦急的光芒。
在那一瞬间,赵言之恍惚觉得自己真的看到了长安,右手不自觉的向前伸去,然后又克制的放下。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长安,只是像长安而已,他不止一次看着她的脸思念另外一个人。
素娘跑的有些喘,刚刚得到消息听说侯爷要离开这个地方南下,当时的他并没有太在意坐在屋子里面认为候爷一定会带自己走。
她的这种笃定也仅仅只是因为自己酷似长安的双眼,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通知,心里面才开始慌了起来。
在这个佑大的府邸里面,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便是候爷,如果侯爷走了,那她又如何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她必须也要跟他一起离开。
刚走到这里还没有开口,便听到站在车辕之上俊美无双的候爷开口:“你走吧,我不会再关着你了,想要多少银子跟周叔说。”
素娘顿时欲言又止,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是她不甘心也不想走,她不甘心在候爷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她不明白为何候爷那么优秀却为一个女人黯然神伤,在她看来,那个刁蛮任性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本事的娇娇小姐,根本就配不上候爷。
有些倔强的上前几步:“候爷,我不要那些东西,你带我走吧。”
赵言之有些惊异的低下头,看着与长安十分相像的双眼,终究冷漠的别过脸去:“你走吧。”
说完这句话便上了马车,驾车的马夫已经知道侯爷的意思,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马车下的女子,便轻轻地抖动缰绳,驷马拉着的车子顺着官道一去不复返了。
素娘有些脱力的坐在了地上,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泪水,心里面不知道是该悲伤还是欢喜。
随手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纱,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自己与那个长安明明长得一点也不像,心里面也清楚,这一别恐怕就是永远了。
站在身后的周忠让旁边的小丫鬟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素娘:“这位小姐,这就送您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