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嘴硬。今日还轮不到你——”
介勒话音未落,只听得主厅门“砰”地一声骤然推开,风势卷进屋内,扬起灰尘。
元菲回首,原本冷冽的面色瞬间缓和。
还没等她有更多反应,顾砚则已然将面前的介勒弟子抬脚踹开,第一步先是解除压制在元菲周遭的驱魔术文符咒。
“来人,拿下这逆贼!”
介勒见状并不惊慌,毕竟他熟悉顾砚则的功法,真想从禁闭谷中挣扎逃出也未尝不可。
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仅凭他一人成不了大气候。
直到等了半晌都不见人影前来,介勒方才缓缓变了神色。
“来人!”
只听得他又一次出声,却见顾砚则扬剑向他刺来,一时躲闪不及,险些被他削去半只胳膊。
这会儿客厅之外总算传来阵阵脚步声,介勒本以为是自己的追随者们赶至,登时扬眉吐气:“给我将这两人拿下!”
话音未落,子长与青俞率先而入,身后还跟随着昆仑山赤丹派、天目山括苍派、青城山宝仙洞与长白山阳桐派四大宗门的掌门。
“云庭派介勒真人,猎杀无辜魔族与修仙人士。违反三界律法,即刻押往重阴山。”
子长根本不屑于这等丑恶之人废话,抬手掷出一个光圈将介勒束缚住。
介勒见状依旧不怯,洋洋得意道:“神君大人,即使您是仙族长官,也得拿出证据方能缉拿老夫!”
他将那些被他绞杀的妖魔精怪与修仙人士都早已扔进了炼丹炉内,而那丹炉藏在自元脉密室之中。
若非他本人,根本无人能寻到。
他确信子长他们没有证据,正自作被冤,好不愤怒。
没成想会听见子长冷笑:“本君为仙千载,连一处密室都寻不到,介勒真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介勒闻言登时露出凶狠之意,还没来得及开口唾骂,耳边忽地响起一声低语:“师父,回头是岸。”
这声音元菲觉着耳熟,下意识抬首向子长身后看去,只见身着短裙校服的飒爽少女持剑而出,站定在众人面前。
“久慕?!”
当时众多弟子历练返回云庭派后,久慕与介勒里应外合,将诸多师兄弟一道送入禁闭谷中。
他本以为,久慕当是自元脉新任弟子中,最为忠诚的一位。
谁知竟是她背叛了自己。
“师父,您犯下无道罪行。若是主动承认,或许还有余地。但若抵死不认,天界不会留您性命。”
难怪在禁闭谷中见过晋龄与夏年,但并未瞧见久慕身影。
当时元菲还未做他想,也没记起久慕乃是介勒真人弟子,直到此刻方才恍然大悟。
“无耻小儿。”
介勒显然并未听进久慕之言,抬眼看她,瞪大双眸:“你又何必虚张声势,这世上除了老夫,其余人即使能找见那密室的大致所在,也终究无功而返。”
久慕垂眼,从身侧腰间取下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将其中的红色液体倾倒而出。
“师父以自身血脉为引封闭密室,自以为万无一失。”
她虽不知那精妙技法到底如何可解,可只要收集了他的血交给那些神君星君,他们自然会有办法。
介勒满面猖狂几乎在一瞬之间消散无踪,面如死灰。
他抬手想要去抓那小瓶,不料子长箍在他身上的光圈猛然收紧,将他一个踉跄推倒在地:“是你去向他们告密?!久慕!老夫自认从未亏待过任何自元脉弟子,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只见久慕摇头,原本坚定的眼神有些退缩,最终还是坦白道:“这世上并非所有魔族都是恶劣之人,更不必提师父您连同为修仙一族的旁门弟子都不放过!”
她本还犹豫不决,提及此处时骤然扬高声音:“这场‘论道大会’分明是请君入瓮,还有之前,有些修仙门派历练经过灵隐山无故失踪,也是因为师父您暗中设下陷进!”
“那又如何!”
介勒厉声打断她的话:“魔族妖兽毁我村寨,本就该为此偿命,至于那些废物,修仙界本就是胜者为王。”
他挣扎地想要站起身却无果,只得如小虫般在地面之上蠕动:“我云庭派身为五大宗门尚且未能达到全派飞升,又何必留些蠢钝渣滓与我等争抢修行资源。”
他为此努力半生,不曾想最终被一黄口小儿一朝覆灭。
“介勒真人,你可知此法根本不可能炼出任何‘御元大灵丹’。”
昆仑山赤丹派身为五大宗门之首,逢着大场面,到底还是拿得出手。
现任掌门何忍冬双手背后,利用术法将介勒从地面上解救站起:“将人魔仙三族炼化至丹炉中,此乃上古秘法。最终为的只是将仙魔结合之后代的神识神脉从其身体中剥离,叫他免受天劫之苦。”
那掌门面目生得凌厉,声音却十分沉稳可亲:“正如你这小弟子所言,回头是岸。招出罪行,不要再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