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夫是第一次借用慕远山的名号。
谁知道他那么倒霉,第一次用就被慕远山本人给发现了。
谁能告诉他,慕远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生活,而他又好死不死地撞在枪口上呢?
“你知道冒充慕远山的徒弟,会有什么下场吗?”
马大夫早年确实有拜慕远山为师的想法,并且去他家软磨硬泡了很久。
可慕远山的心就像是石头一样硬,不管他怎么做,他都不肯收他。
无奈,他只好转投其他中医名下。
没有成为慕远山的徒弟是马大夫一生的遗憾,所以他刚才才会想要冒充他的徒弟。
慕远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一旦有人冒充他的徒弟被发现,便会在圈子里封杀。
慕远山的徒弟遍布极光,他以后就是想在村子里混都难。
马大夫没有别的本事,他只会抓药。
而且他这个年龄已经学不了其它东西了,慕远山一旦将他封杀,便是断了他的活路。
马大夫顾不上围观的众人,也没有了自尊,噗通一声跪在你地上。
“慕师父,我知道错了,求您不要封杀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拿着您的名号招摇撞骗了。”
“规矩立下了,就不能随便打破。”
慕远山淡淡的一句话判了马大夫的死刑,他心如死灰。
一场闹剧落幕,晏婉晴赘在慕远山身后,笑嘻嘻地,“师父,你怎么来了?”
慕远山没好气道:“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你脸皮那么厚呢?”
“您现在才知道啊,我以为您早就知道了。”
晏婉晴虽然是在小声嘀咕,可她的声音一点都不小,清清楚楚地送进了慕远山的耳朵里。
慕远山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你这小丫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没有没有。”
晏婉晴讨好地笑着:“我的厚脸皮要是能蹭上您徒弟的名号也不错,是不是?”
“你想的美。”
晏婉晴不仅想得美,现实也美得很。
她刚才也冒充慕远山的徒弟了,可他没有拆穿她,还帮了忙圆了下去。
这说明什么?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
晏婉晴的药方很快就送到了海市中医院。
马大夫当时只看到了白芨和川草两味药材,没有看见下面的病情分析。
这张药方几乎震惊了整个中医院。
“这个方子太妙了。”
“不仅妙,还很大胆,我们在座的每一位恐怕都不敢这么用药。”
“她是不是帮我们解决了一道难题?”
“我真想亲自见见这丫头。”
“你们在讨论什么?”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穿着中山装,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的老人持着手杖走进来。
众人恭敬地看着老者,“裴老,您今天怎么来医院了?”
“在家闲不住,出来转转。”
裴老很自然地拿起桌子上的药方,当他看完以后,抓着药方的动作蓦地一顿,几个医生纷纷围过来。
“裴老,您觉得这张方子如何?”
裴老浑浊的眼睛迸射出惊人的亮光,“这张方子是谁的?”
“是宁立群送来的,说是一位医生给他朋友开的药方,希望我们鉴定一下。”
“鉴定完了呢?”
“鉴定结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通知对方用药了。”
裴老嗯了一声,“给我派车,我亲自去送。”
众人顿时惊了。
裴老是中医院的国宝级人物,他竟然要去做跑腿的活,几个人先是吃惊,而后纷纷表示不答应。
“裴老,庄县离海市很远,路途太长,我怕您身体吃不消。”
万一裴老在路上有个闪失,他们担不起责任。
裴老不服老,“我身体怎么了,我身体硬朗着呢,别墨迹,给我派车。”
不就是个庄县吗?
有什么不能去的。
裴老霸气地说完,倒背着手走了,仔细看会发现他握着手杖的手在颤抖。
激动的。
……
晏婉晴在庄县逗留的时间太久了。
她跟晏景和晏政卿商量了一下,决定等药方鉴定结果出来再走。
而送鉴定结果的司机顾忌裴老的身体,不敢开的太快。
一天就能到的路程,他硬生生开了两天才到。
期间,韩家夫妻等不及打电话给宁立群,宁立群给朋友打电话拿到了鉴定结果。
“婉晴的方子得到了中医院的一致认可,你们可以去抓药了。”
韩母激动地说:“我就说相信婉晴没错吧?”
韩父也很开心,“是是是,你的第六感果然很准,我现在就去抓药。”
他把药方送去鉴定之前,还特意抄写了一份,就怕会出现什么特殊情况。
这不,现在用上了。
韩父去抓药,韩母激动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晏婉晴。
“婉晴,你韩叔叔已经去抓药了,谢谢你。”
“韩阿姨,不用客气,这是我作为医生的本分。”晏婉晴说:“既然药方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先回海市了,等十天后我们再确认复诊的事情,可以吗?”
“好好好,你先去忙自己的,等十天后,我带放儿去海市找你。”
晏婉晴又叮嘱了韩母一些注意事项。
她在跟韩母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把行李搬上了车子。
晏景问:“婉晴,临走之前,还要去看看你师父吗?”
晏婉晴点头,“要。”
晏景开车载晏婉晴去慕远山家。
慕远山那天自曝身份后,便有络绎不绝的大夫登门拜访,他烦不胜烦,直接把大门关了。
晏婉晴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有些内疚,是她把师父卷入这场旋涡的。
晏婉晴用力拍门。
过了许久,里面穿出慕远山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
晏婉晴自报家门,“师父,是我,晏婉晴。”
慕远山走到大门前,却没有开门,隔着一扇门,“你又来干什么?”
晏婉晴道:“师父,我要走了。”
慕远山顿了一下,胸腔里涌动着一股不舍,他闭了闭眼睛,狠心道:“走吧走吧,赶紧走吧,让我过几天清净的日子。”
晏婉晴愧疚道:“师父,对不起,是我扰乱了您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