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目光灼灼,暗藏着翻涌的情绪。
她不喝,他就继续喂。
“喝,我喝。”白知意十分憋屈的抿唇,耳根微红。
该死,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
白知意抱着杯子,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靳景白并没闲着,手轻轻的扣着她的后脑勺,拿着冰袋替她敷着红肿的眼睛,动作温柔,目光专注。
这让白知意有种回到顾氏办公室的错觉。
那时候,他还备了一箱冰袋。
回忆起以前,白知意鼻子微酸。
房间里很安静,白知意则因为昂头的关系,将靳景白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刚才没仔细看,他似乎瘦了,虽然更有型帅气了,却令白知意心揪,还有那故意藏着的憔悴,也被白知意发现了,黑眼圈也重了……这些天他是不是都没睡好觉?
白知意的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离开了自己,他的失眠……
白知意眼角微酸,怔怔的看着靳景白,想到了很多很多,尽是酸涩。
“我从没说过我的母亲吧。”靳景白敷得差不多了,薄唇掀开,溢出低磁的声音,细听带着哀伤。
白知意回神,点头:“嗯。”
她只知道靳景白是顾家的私生子,二十才被接回,接手顾氏后以雷霆手段把顾氏做得风生水起。
但靳景白的母亲,却从来没人提起过。
这里难道就是靳景白母亲所在的国家?
靳景白拿出手巾擦手,动作优雅高贵,冷傲的俊容上没什么表情,缓缓开口:“这里是零国,我母亲的国家。”
零国?!
白知意整个人一震,水眸中浮现出诧异。
她知道一个零国,实行君主制,在大洋深处,十分神秘,力量更是不容小觑,连亦洲都很忌惮,不敢随意踏足。
这里就是那个零国?
还有,靳景白说这是他母亲的国家?
白知意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你母亲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那她为什么会看上顾老爷子?”
一个国家的公主,是怎么被顾老爷子拱的?
而且年龄相差那么大,到底看上哪点,靳景白的外公外婆肯定不会接受吧。
脑海中闪过顾老爷子的脸,自动帮他年轻几十岁,也只是一般帅,零国肯定有比他帅的青年才俊才对。
顾老爷子是怎么成功的?!
这简直是……
提及顾老爷子,靳景白冷嗤一声,目光冷漠:“他与我母亲并非是在零国相识,以他的本事还进不了零国,是我母亲隐瞒身份出去游玩时认识的。”
难怪……她就说公主看上了一个老男人,怎么没人阻止。
还有顾老爷子那种人,怎么会放弃一个国家不要,抛弃靳景白母子回去当个顾氏董事长,感情是不知道啊……
“我母亲是独女,一身宠爱,从小娇生富养,让她很天真,一次我舅舅带她去英国游玩,无意中认识了他,他当时四十岁,很有文化见识,又装得体贴,十八岁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这种魅力。”
靳景白冷笑一声,对这种手段不屑又憎恶。
“我母亲被他的花言巧语迷倒,两人约定私奔,可私奔那天他消失了,不仅人消失了,我母亲的所有钱财也消失了。”
白知意目瞪口呆,这,这……
她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了,只能暗自吐槽。
单纯天真的小公主被老禽兽欺骗,人财两空,这种剧情,怕是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只能说,靳景白的母亲被保护得太好了,保护过度!
“等等,他为什么要骗你母亲的钱财?顾家也算是几百年的世家了,做出这种事……”实在难以理解又令人恶心啊。
靳景白冷笑:“因为当时顾氏遭受重大打击,急需资金,而我母亲不懂财不外露这个道理,又格外单纯好骗。”
白知意膛目结舌,这操作……骚气啊。
顾老爷子就不怕靳景白的母亲找他算账?毕竟能有那么多钱财,用脚趾头想也不是一般人啊。
“你外婆外公没让人去算账?”白知意狐疑,这不可能吧。
宠了十八年的女儿被人骗了,怎么看都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靳景白安静半晌,语气有些自嘲:“因为当时有了我,我母亲不想让我失去父亲,一直替他隐瞒,直到为了生我难产而死,那时她才十九岁,可以说是我害死了她。”
如果不是他的存在,他母亲不会赔上一条命。
因为他,她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十九岁――最美好如花的年纪。
白知意沉默,将近一分钟后,她缓缓开口:“靳景白,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你母亲的选择,她是个善良而美丽的女人,她爱你。”
靳景白没错,靳景白的母亲更没错,错的只有一个人――顾老爷子!
他阴险得让人想吐,就是现实版的陈世美,渣男!
靳景白不说话,沉默得让人心疼。
白知意心揪,想都不想就站起,一把抱住他,用自己瘦小的臂膀给他慰藉,细声安慰:“靳景白,这真的不是你的错,世上总有一些人渣,他们不分黑白,不分善恶,自私自利到令人作呕。”
顾老爷子就是其中翘楚!
白知意机智如的转移话题:“你母亲一直瞒着,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靳景白很冷静,冷静下溢着一层不易察觉的哀伤,抱着白知意,他闭上眸子,回答白知意的问题:“二十岁的时候,舅舅把真相告诉了我,而我也决定去云城,夺回顾氏。”
提起顾氏,靳景白极其憎恶。
白知意恍然大悟,难怪从前靳景白不是很在意顾氏,甚至有时有些玩弄的态度。
算起来,顾氏是用他母亲的命建成的!
靳景白要的,只是折磨顾家而已吧。
“原来这里才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我之前只知道你在国外长大,没想到是在城堡里,我们的公爵大人。”白知意以轻松的语气调侃,想让他别那么难过。
话刚出,白知意就感觉自己被抱得更紧了一分,头顶传来低哑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不是,外公外婆厌恶我,因为母亲的死亡,生下来时他们想掐死我,是舅舅带我逃出了零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