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夜凉顿了一下。
机票?
然后想起来,他这次是提前中断出差回来的,看来是还要继续出去。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了上次在国外碰到他’朋友’的事,下意识的看了他。
“你……你朋友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你们有共通的地方么?”
其实她想问的就是,他朋友每天血雨腥风,他作为朋友,必然也做过,或这玩意现在也会接触?
面前的男人先是没说话。
然后在黑暗里抬手抚了抚她的脸,虽然夜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出他欲言又止的意味。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把玄关的灯打开。
结果手臂不够长,惹来男人隐约的低笑,“短腿短手!”
然而,他也并没有要帮她开灯的意思,只是低眉盯着她脸的位置。
夜凉一向受不了这种距离,如果让她摸着良心说话,梵肖政除了脸上的疤以外,实在没什么可以过多挑剔的地方,可现在光线昏暗,看不到疤,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完美的。
这样一个人莫名其妙气息贴着她,一点都不掩饰,她不可能没感觉。
但也皱了皱眉,在他的唇即将碰到她的时候微微侧过脸,抬手推了他,“你干嘛?”
大晚上的进门就没征求她的意见,到现在竟然还想占便宜。
而且,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夜凉看了他,犹豫了片刻,又换了一种问法,“你这两次都出去干什么的?”
男人短暂的沉默,然后简明扼要,“信息支持。”
“你?”她象征性的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你学过信息技术?”
梵肖政略勾唇,“上次不是议政厅在国际案件上立了功?等于过去分享经验。”
她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
“上次……!”话刚开口,她猛地停住了。
因为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说她上次遇到他的朋友了,却忘了她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国外的。
心底惊了惊,她直接闭了嘴。
“嗯?”梵肖政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低头看了她,示意她接着说。
夜凉心惊之余还有懊恼,瞥了他一眼,“你离我远点。”
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脑袋运转速度了。
难怪俗话都说女人碰了爱情智商就会降低,是有道理的。
“想说什么?”他并没有远离她的意思。
夜凉直接转移话题,“几点了?你凌晨就走,是干脆不打算睡?”
进门就开始磨磨唧唧半天了。
“我上去看一眼儿子?”他忽然说了一句。
“说的好像你儿子一样。”
继而,夜凉下意识的蹙眉,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很玄妙,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生离死别,他睡觉浅,有人走近就会醒。”
“就一眼。”
“不行。”这回她很坚定,“伏城醒了突然看到个外人免不了问东问西。”
因为第六感,所以她也是有私心的。
他今晚突然过来,进门就那么对她,加上现在又要看伏城,一副临刑前了却念头的架势,就是不想让他看,不让他什么都如愿。
“外人?”他满是琢磨的语调。
过了会儿,倒是他自己点了点头。
按照他的脾性,这会儿因为不太高兴,没想到竟然这么个反应,反而弄得她怪怪的。
只得道:“早点休息?”
男人点了一下头,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略颔首,“上去睡吧。”
夜凉先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意识到了他看样子并没有要往里走、甚至留宿的意思。
“回了,凌晨走免得吵你。”他低低的道。
她从置物台落地,站那儿看着他。
梵肖政都已经准备转身往外走了,又回头看了她,“怎么了?”
夜凉挑眉,“我原本不同意你留宿,现在被你缠得受不了点头了,你倒好,又要走,我里外不是人?”
男人低笑,“说这么一串,不就是不想让走?”
瞧瞧,她里外不是人,而他得了便宜接着卖乖。
夜凉直接转身往里走了,她以为他会留下跟进来的,结果并没有。
只隐约听到他说“早些睡。”然后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然后别墅里陷入寂静。
整个一层安安静静的,她就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动作,莫名的有一点空落的感觉。
这点空落感竟然让她大半夜都没有睡着,后半夜好容易睡着,也睡得不踏实。
起身去看了看伏城。
梵肖政难道是因为不让看伏城所以生气了?或者说,他过来这一趟,其实就是看看她,再看看伏城,原本就没打算留宿。
“妈咪?”她坐在床边,没留意到伏城醒了。
他小手拍了拍她。
夜凉回神,低眉笑了一下,“我把你吵醒了?”
伏城两条小眉毛皱在一起,试探的看了她,“我要是说好像梦到那个梵叔叔了,你会不会不高兴?”
“嗯?”她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梦到他?”
她虽然最近都有跟梵肖政见面,但伏城已经挺长时间没接触过了,小孩子的记性,差不多都该把他忘了的。
伏城摇了摇头,“不知道。”
夜凉碰了碰他的脸,“接着睡吧,妈咪也回去睡了!”
那会儿都五六点了,睡不了多大会儿就得起床。
等于说,她这一晚的睡眠有点糟糕。
可怕的是,这样睡眠不太好的夜晚竟然持续了那么几天。
……
闻鹤那边似乎很忙,打过两通电话,情绪没那么明显,她算是放心了一些。
至于苏榆约她吃饭的事,过了这么些天,果然再次约她了。
她说比较忙,定在了两天之后。
倒是官笙也突然给她打了电话。
在这之前,官笙跟她几乎没有联系,也没有交集,所以接到她的电话,夜凉还有些诧异。
“官笙?”她接通。
电话那头的官笙声音里带着几分青涩,“是我,你……有空吗?”
夜凉看了看时间,“还行,不太忙,有事?”
“那,给个地址,我过去找你?”官笙道。
听得出来,是有事,但又在电话里说不清。
她想了想,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