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定自若的讲述着所有的细节,包括作案手法,时间,动机以及他所有的安排和计划……这似乎是一场十分完美的犯罪,因为没有人看出来他在撒谎,他所言属实,可最大的谎言是他不过是个十分不起眼的替罪羔羊。君攸宁木讷地看着审完全场,未发一言,直至回到王府。
“不是他!”君攸宁看似语不惊人的三个字,却听得宋缉煕为之一楞,她淡然自若,只凝神瞧着他,他以为听错了,便又问君攸宁:
“阿宁方才说什么?”
君攸宁叹了口气,还是那句那般恳切:“他不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宋缉煕不觉眉头一皱,道:“何出此言,还是你那日见了他容貌了?”
君攸宁看着宋缉煕不解的神情,着实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又或者说他会不会信,换做以往她向来不在乎其他,只要自己认定的,谁也阻拦不了,因为她从未错过……
“凶手不是个莽夫。”此处她顿了顿,终还是说道:“他所言看似毫无差错,然他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大的bug,他的声线跟真正凶手明显不同,相比声线偏细,再者,他不过是个酒馆杂役,大字都不识几个何来这般缜密的心思,更何况他是个正常人,并非患有精神障碍。而真正的凶手面目清秀,为人谦和,是个难得的翩翩公子,做事谨慎心思缜密,言谈举止如若清风,喜欢淡雅简易的生活,喜欢饮茶,重要的是他对我们了如指掌,而我们所看到的皆为假象,他的内心早已经因为那么一点执念腐化成泥,以戏谑他人为乐,然后又为自己的罪行带上一个惩处有罪之人的冠冕堂皇的帽子,而且这个人你我皆识,绝非眼前人。”
宋缉煕怔怔的盯着君攸宁,她口中所描述的这个凶手,想必众人皆知,只是这一次他犹豫了,就算她从未出过差错,他也不愿相信他一直以来那般信任的人会做这样不-堪的事。
“所以,你怀疑凶手是,是,这不可能。”那“不可能”三个字,竟说的那般无力,回想过往发生的一切,那般不可思议,何况君攸宁的笃定早已动摇了他的心思。
“宋承宇,打我第一次在你父皇设的宫宴上见到他便觉得他有问题,温润如玉,和睦如风,这样的人设成功掩饰了他内心深处早已发生的异变,看似光明磊落,实则内心如同蛇鼠般见不得光,然这一切却都只源自他对肖令仪的执念。他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拒绝,被糟蹋,而自己却是求而不得,他嫉妒有渴望,那种沉重又热烈的情感被他深深压在心底,压的久了便成了病,从心理学角度来看是隐性精神分-裂症,所以他开始利用跟他一样病状的人群,利用他们这个群体的弱势向其灌输天神的制服,如同催眠一样去引导他们犯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俯瞰人的阴暗面,一开始是寻求刺-激和快意,不停制造案件,然后看着我们像傻子一样没日没夜的破案,后来却又辗转变成了复仇,宋凌恒对肖令仪施暴未遂,所以他便要在他的成婚之日要他付出代价,那种几近变态的爱与恨很容易延展,所以他才会迁怒于我,毕竟,肖令仪是因为来看我才出了事,所以他要我也尝到同样甚至更-不-堪的痛苦。再后来,他自知藏不住了,便又找来这么个替罪羔羊,以新的罪行出现在我们面前,看似顺其自然,实则皆在其计划之内。我言尽于此,信与不信,皆在你的判断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