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这会不吭声了,脸上满是对刘长生的愧疚。
方才她就是怕刘长生在四合院会继续挨贺氏的打,才将人带回来吃法,避火的。
“娘你就是太老好人了,啥事儿都想着谦让一步,可你要清楚,不是啥事儿都能退步来解决的。”
“就说长生,爹不亲,娘不爱,在四合院那边一直都是个小透明,就算一整天不着家,也没人念着想着。在外边,他被人欺负了,没人护就罢了,在家还得被亲人打?既然他成了我堂弟,不管是谁欺负他,我刘月瑶都得站出来护一护。”
刘月瑶说完,朝长生招了下手。
“过来,姐姐带你去找场子!”
刘长生跑了过来。
刘月瑶拉着刘长生的手,姐弟两个径直朝刘家四合院那边去了。
等到林氏回过神来,两孩子早跑不见了。
妇人慌了,苍白着脸赶紧奔去了刘铁柱那屋……
老刘家四合院这边。
刘月瑶拉着大安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瞅见院子里还没打扫的碗片,还有泼了一地的饺子。
马勒戈壁。
这样践踏别人的劳动果实,可恶!
刘月瑶一脚把挡着路的水桶给踹飞了,然后挑开半截布帘子进了灶房。
灶房里,灶口里边的火烧的正旺,大妈李氏正站在锅台边上往锅里贴锅贴。
贺氏站在一旁,正叉着腰指使着李氏。
瞅见刘月瑶拉着刘长生进来,贺氏先是讶了下,后随即猜到来意,竖起了眉头朝刘月瑶怒道:“死傻瑶你过来做啥?咋,想给生小子出头?”
刘月瑶扯了扯嘴角。
没有搭理贺氏,目光在灶房里瞅了一圈。
最后落在锅台边的泔水桶上,上面还漂浮着一层白色的沫子。
泔水桶,家家户户都有,是用来装淘米水,洗菜水,洗碗水,剩菜剩菜等,各种灶房垃圾都往那桶里倒。
等到满了,再一次性拎去后院倒进水沟了。
时间放的久了,里面的脏水会发酵的有阵酸腐臭味。
刘月瑶二话不说,端起那泔水桶,照着沾着锅贴的热锅倒扣了进去。
“哗啦啦……”
泔水四溅,把锅里的锅贴都给冲出来了。
吓的灶台边上的李氏嗷嗷叫着,不停往后退。
那边贺氏回过神来,瞅见这满地的泔水和散落的锅贴,气得鼻子都歪了。
“死傻瑶,你、你做啥!”她跺着脚怒吼道。
刘月瑶把手里的空桶往地上一摔,拍了拍手,气定神闲的道:“哎呀,本来是想帮奶把这泔水拎出去倒了的,可没提稳,手一滑,倒错地儿了……”
贺氏气得个倒仰,一口闷血在胸口,差点喷出来。
她要是看不出来刘月瑶是存心的,那就白活大半辈子了。
“该死的傻瑶,你这个黑了心肝的丫头片子,看我今儿不剥了你的皮!”
贺氏像疯了一样,挥舞着那双锋利的手爪子,朝刘月瑶扑了过去。
现在的刘月瑶可不是以前,对贺氏这种干扁的老太太,她一根手指头都能给按趴下喽。
可是,她却不能跟贺氏发生正面的肢体冲突。
毕竟她是刘铁柱的亲娘。
但是,刘月瑶也绝不可能让贺氏近她的身。
只见刘月瑶脚下一滑,像条泥鳅似的从灶房溜了出去,右手还不忘拽着刘长生往院子跑。
这会儿是饭点,老刘家的男人们因为早上王氏刚生的豁嘴怪孩,也没了那股子闲聊的劲儿了,都在堂屋无声的坐着。抽旱烟的抽旱烟,嗑瓜子的磕瓜子,等着灶房那边将热饭菜端上桌。
就听见院子,刘月瑶一边跑一边喊的声音。
“爷,大伯,三叔,救命啊,我奶要杀我!”
堂屋的男人们瞬间都涌了出来。
果真瞅见刘月瑶拉着刘长生满院子跑,贺氏在后面蹬着小脚追。
老太太红着一双眼,披头散发的。那狰狞的样子,就跟真的要杀人似的。
刘老头一声怒吼,让刘大栓上去把贺氏给拽住。
贺氏被刘大栓给拉着跑不了,还在那原地跳着脚,朝刘月瑶跟刘长生这边吐唾沫。
刘老头黑着脸走过来,让刘河明也把刘月瑶跟刘长生给拉开。然后看了眼这对峙的双方。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贺氏的身上。
“这一整天的鸡飞狗跳个没停,你到底想折腾个啥?”他问。
先是王氏生的娃儿豁嘴,闹腾了一上午。
这会子又惹上了傻瑶。
从二房赚了银钱,买田买地后,这老婆子就开始喜怒无常的,莫不是上了年纪脑子不好使了?
刘老头暗暗忧虑。
“过几日就是端午,大过节,你还不消停,日子还想不想过了?”刘老头喝问贺氏。
贺氏没想到躺自己身边大半辈子的老伴儿,不问青红皂白就拿自己一顿质骂,顿时气得脸都青了。
“我不管过不过节。”贺氏怒道:“今儿,谁都甭拦着我,我不把傻瑶的皮给剥了,我就不做人!”
说着,贺氏就要把拽着自己胳膊的刘大栓给拨拉开。
刘大栓是一脸为难,求助的目光投向刘老头。
“到底咋回事?”刘老头又是一声吼,让贺氏稍微震摄了下。
贺氏指着刘月瑶,怒道:“死丫头片子,冲进灶房,提起泔水桶,就把里边的污秽玩意全倒到锅里,今个的夜饭一口都吃不成,咱一家子都得跟着饿肚子,你说这日子咋过!”
“啥?”
院子里的人都愕了,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娘说的没错,傻瑶今个的翻天了,咱一锅的玉米锅贴都毁了!”李氏站在灶房门口,跟着嚷嚷作证。
这下,众人都震惊了。
刘老头阴沉着脸瞅着刘月瑶,脸颊上的肌肉狠狠抽搐着。
那边,林氏扶着李铁柱也急吼吼的赶了过来。
刚好听到这一段话,两口子也是一脸的错愕,傻眼了。
刘老头吐出一口浊气,稍稍压下胸口的那股子气,一双虎目沉沉的落在刘月瑶身上。
“傻瑶,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说完,刘老头把目光院门口的刘铁柱身上。
“老二,你这闺女,到底是管,还是不管?”他沉声问。
刘铁柱也抬头看向刘老头,神色复杂。
只闻那边刘老头接着道:“咱们老刘家,对她的容忍够多了。目无尊长的,无法无天的,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儿。”
“你们要是再不管,我就要以祖父的身份,对她行家法了!”刘老头咬牙切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