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寅堪堪是来到凫月身前的时候,云姝的身子已经是瘫软在了地上,赵寅几乎是颤抖的蹲下了身子,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云姝的口鼻间,恍然间,赵寅整张脸都是变得惨白。
云姝死了。
这一次,不再如同前两次的好运,凫月不过是一掌而已,她便是死的干干脆脆。
只是即便凫月知道云姝在赵寅心上尚有几分位置,却是没有想到,赵寅的脸色竟是会变得如此难看,惨白到了一种近似没有血色的地步。
好半晌,赵寅才是抬起了自己的头来,凫月这才是发现,他的眼睛,竟是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心头微微一跳,下一刻,凫月听到了赵寅极为压抑的声音,他说,“你为什么要杀她?”
要说原本凫月心里还对赵寅此时的状态有半分心软,却是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凫月心里再没有丝毫情感,当即她就是冷笑着回了赵寅一句,“我想杀便杀。”
话落,凫月便是再度毫不客气的对着赵寅动了手,一脚袭至赵寅身前,然而赵寅,却是没有做出丝毫要躲避开来的样子,就那么那些自己赤红的眸子盯着凫月,生生是让的凫月的心轻轻的颤了一颤,以至于,凫月下意识的将自己脚下的力气收回了几分。
却是并无多少作用,赵寅依旧是凫月踢得仰翻在了地上,同时,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战况,因为整个大厅都在混战之中,即便是元清,也是拿不出来多的心思去关注他们。
眼见得赵寅停下了身子,凫月突然是觉得自己的心头空了一空,恍然间想起了自己今日的来意,凫月这才是回了回神,朝着赵寅说道,“妖毒之解为何?”
没错,凫月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不只是单单的想要取了云姝的性命而已,更重要的是,她要从赵寅的口中,问出来妖毒之解。
虽然暮日已经醒过来,意识却是不甚清醒,每日只偶尔能与凫月说上两句话,却是无论凫月如何相问,暮日都是不肯说出,要如何才能解那妖毒。
于是,凫月便就将主意打到了赵寅身上,毕竟,他是那个下毒的人。
凫月话落,赵寅堪堪是将自己的眸子抬了起来,只是与方才不同,赵寅的神色里多了一丝愠怒,他似乎已经是控制不了情绪,回了凫月一句,“你就是为了他,才特意跑到这里来大闹我的婚礼?”
心头微微一空,凫月听着赵寅的这句话,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在注意到赵寅那双眸子时,硬生生的将自己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沉吟了半晌,凫月僵持着在自己的脸上勾勒出了一抹浅笑,旋即对着赵寅说道,“是又如何?”
凫月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这句话没有带有自己的任何情绪,然而赵寅仍旧是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变了脸色。
几乎是片刻,赵寅原本平放在地面上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同时,从他的嘴里边传出了一声声笑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听着莫名的让人心生寒意。
“很好。”笑声落下,紧接着从赵寅的嘴里边就是传出了一丝极其凉薄的话语。
凫月静静地看着赵寅,注意到他所有的变化,却是不由自主的将自己藏在衣袖里的手握紧了,手指硬生生的在手掌上掐出了一条条痕迹,她却是仿佛感觉不到一般,面上平静的似乎赵寅所言,对她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
下一刻,赵寅已然是站起了身来,他要高出凫月许多,此时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看着,他却是不得不低下头来,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莫名的让凫月感觉到了一丝压迫。
片刻后,赵寅脸上带着一丝讥讽,对着凫月说道,“妖毒无解,他必死无疑。”
听着赵寅所言,凫月当即就是变了脸色。
妖毒自然不是无解的,即便是并不知道其解法,凫月心中却是明白这一点,这是她通过观察暮日得出来的结论。
如若妖毒当真无解,以暮日的性子,自当明了的告诉她,而暮日却是并没有那样做,他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着凫月,并不告诉她妖毒之解为何。
于是凫月笃定,妖毒肯定有解,只不过是暮日不肯告诉她而已。
而现如今凫月变脸,当然不是因为赵寅所说无解之言,而是,赵寅说出这话的缘由,
“你休要诓骗我。”几乎是瞬间,凫月便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冷着脸看着赵寅,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赵寅却是并未因为凫月所言而有何情绪波动,看着凫月的神色却是暗沉了许多,“先不说妖毒究竟是否有解,就算有解,我又为何告知你。”
凫月当即是冷笑了一番,朝着赵寅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稍有些咄咄逼人一般的对着赵寅说道,“当初为救云姝,引我下不周山,你将这妖毒下于暮日,如今暮日毒发,性命垂危,本就因你所起,你可敢承认?”
听着凫月这般语气,赵寅自然是明白凫月动了怒,只是下一刻,他却是像是挑衅一般的朝着凫月笑了一笑,说道,“伊始我下毒的时候还不想要了他的性命,但是现在,他最好就这样死了,否则,我必亲手杀了他。”
“赵寅……”听到赵寅此言,原本就处于暴怒之间的凫月当即是怒吼了一声,朝着赵寅动起手来。
即便凫月不想承认,可是赵寅在凫月心中的确是有了一些分量,但是这却并不代表着赵寅可以当着凫月的面,如此去说暮日。
暮日相较于赵寅来说,对凫月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毕竟,凫月这一条性命,说起来都是暮日给她的。
赵寅千不该万不该,在凫月面前说出对暮日不利的言语出来。
这是使得凫月怒火爆发的真正原因。
只是这一次凫月动手,赵寅却是再没有如同木桩一般任由凫月殴打,他很是利落的与凫月打将起来,并且,出手,再没有任何的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