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块没多少年岁的新墓碑,和两旁被腐蚀的斑驳不堪的墓碑相比,崭新的很漂亮,显然是常年有人打理。
台面上没有杂草和落叶,墓前还放着探望的白花。
那张小小的照片端正的镶嵌在墓碑上。
一路上的不安在此刻全部都具象化,像是在黑暗中潜伏许久已经饿红眼的野兽,瞬间将她吞噬咀嚼。
岑子烟再也站不住,她跪倒在墓前,抬手,指尖轻轻触到那冰凉的石碑上,似乎这样她能离孩子近一点,能感受到孩子身上的温度似的。
她在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苦苦撑了三年,三年啊!
她每一天的她都想着念着,她甚至都设想了种种可能。
比如相见的时候,孩子不愿意认她这个妈;比如秦家不肯将孩子还给她。
可是上天好像特别‘善解人意’的替她想了一个好办法,收走了她的孩子。
“既然你当年质疑把孩子从我身边带走,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泪水忍不住从眼眶中不断涌出,岑子烟转头望着秦寒枫,质问,“为什么啊?你非要带走他,就是为了让他死吗!”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当初是你不要孩子,是你把他丢在秦家大宅的门口!”秦寒枫冷冷的讽刺道,“若不是崇南发现了……你现在来问我为什么?”
“不,不,我没有!”
丧子之痛让岑子烟的理智彻底化为乌有,她扯着秦寒枫的衣口,瞪着他,红血丝布满眼球,眼泪不断流淌下来,划过干瘪的脸颊,就像是讨债的恶鬼一样。
“三年前,是你派人抢走了我的孩子!是你!你抢走了他,还害死了他!秦寒枫,你不是个东西!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居然忍心,你个杀人凶手!”
岑子烟疯了,她现在只想替那个死去的孩子讨个公道,她忘了,在秦寒枫眼里,她才是罪无可赦的那一个人。
杀人凶手这四个字刺痛了秦寒枫的神经,他有些恼怒的拨开揪着衣口的那双手。
“你有什么脸说这句话?你身上背着两条人命,你才是杀人凶手,是你杀了我的养父养母,是你害死了你自己的孩子!岑子烟,你要骗到什么时候?”
那一巴掌的力道太大,岑子烟瘫倒在地上。
天上滚过一道响雷,而后泻下倾盆大雨。
她半边脸浮上针刺般的钝痛,整个人被笼在雨幕里,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是了,在秦寒枫眼里,自己是杀害秦诚夫妇的凶手,他怎么会放过自己呢?他怎么会在乎那个孩子呢?
岑子烟啊岑子烟,都是你的白日做梦罢了!
“怎么可能是我抢走了你的孩子?我找了你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抢你的孩子?你在发什么疯!”秦寒枫看着跪坐在地上已然崩溃的岑子烟,反问。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岑子烟喃喃自语着,她陷入了自我怀疑,已经再也听不到秦寒枫在说些什么了,她只觉得视线被雨水模糊了什么也看不清,下一秒便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