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争夺皇位的时候,只有赵玄礼站在赵玄然的身后,默默的支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兄长。
而赵玄礼也是所有皇子中唯一存活下来的,赵玄然视他亲兄弟般。
何况赵玄然至今无子,这皇位传给他也不稀奇。
赵玄然可能是史上死得最莫名其妙的一个皇帝了,而且下旨禁止人追查此事。
说来也怪,那日进十万的军队驻扎在城外,投降于新帝,只说是南景本来想挥兵造反,然后又良心发现。
人云亦云,不可信。
不可信。
又逢中秋佳节,长安街头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都忙着做月饼,买雄黄酒,团团圆圆。
距离赵玄然驾崩已经十月有余了,老百姓不关心谁做皇帝,只关心自己是否吃得饱,穿的暖。
他们奢求的向来不多。
郊外,一座精致的木屋坐落于半山腰处,一片风景如画。
木屋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痛苦不堪,似乎正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余生着急得在门外走来走去,清风靠在柱子边,也十分的焦灼。
“怎么还不出来啊?”
“怎么这么久啊?”
“早知道就不要孩子了?”
余生懊恼万分,似乎比里面的人还要痛苦。
清风无语的看着余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不是神仙吗?你不是月老吗?”余生激动的拉着清风的手臂,“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清风满头黑线,“神仙又不是万能的,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稳婆,你着什么急啊?!!”清风拍开余生的手,万分嫌弃的说道。
生孩子是世间最痛苦的一件事情,余生心里坚定的告诉自己,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屋子里的人声音已经沙哑,发不出那惊天动地的声音了。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妇人推开门,一只手还不停的擦拭着额头的涔涔汗水。“哎呦,两位公子啊,老身实在是尽力了。夫人怀的是双胞胎,但是不凑巧得很啊,外面的一个孩子被卡在了肚子里面,一个都出不来啊。”
余生还没从双胞胎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老稳婆又继续说道,“现在孩子,还是贵夫人,只能选一个。唉!!!”
余生一把揪住稳婆的衣服,“什么叫只能保一个,孩子我要,大人也不能出事,否则我就送你去见阎王。”凶神恶煞起来的余生颇有几分威力,即使是面目狰狞的样子也不让人觉得有多厌恶。
稳婆尝试着松开余生抓住自己的手,“公子啊,你这样我也没办法啊,你要不再快点决定,到时候一个都保不了了!”
清风走上前去,将余生的手掰开,“你冷静点,到时候莫要追悔莫及。”
“余生……”
屋子里,一个虚弱无力的女声传来,气若游丝。
余生也顾不上许多,推门而入,快步走到床榻。
锦瑟此时面色无光,汗水淋漓,头发湿答答的粘在脸上,唇色苍白。
“我在。”余生紧紧地握住锦瑟的手,冰凉的触感席卷全身。余生不停的亲吻着锦瑟的手背,试图能捂热,泪水决堤。
“余生,保孩子,我要孩子……”锦瑟的手指攀上余生的脸颊,无限的眷念。
“不要,我要你,孩子我们还会有的,好吗?听话,我要你。”余生不停的亲吻着锦瑟的衣袖,指间……
“不要……余生,你听我的,曾经我无数次幻想着这个孩子的到来,我不能失去他。这辈子锦瑟已经无憾了,好吗?答应我,余生~”锦瑟的泪水顺着眼角,浸透了枕头。
余生将头埋在锦瑟的手心,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余生看着虚弱的锦瑟,仿佛看得见生命正从她的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流逝。
“我先走了,你要替我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孩子,我在尽头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你不来,我不走。
清风的眼角有些湿润,这样的誓言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从那个人的口中听到呢?
不知道。
但是一定会的。
一定。
余生失魂落魄的走出来,靠着柱子失声痛哭。
是有多大的绝望和痛苦,才能让一个七尺男儿哭得像个孩子。
清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一向风度翩翩的男子,面对死亡,清风也无能为力。
临近黄昏,天边的夕阳绚烂夺目,为这素静的蓝天披上了一件五彩霞衣。
晚风微凉,无边落叶纷纷扬扬,飒飒作响。
有人来,有人走,有人谢幕,有人登场……
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