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轿里的人,眼泪横流。
仿佛周遭所有的热闹都与自己无关,可偏偏身在其中。
偏偏喜欢你,是疾,药石无医。
一根红绸,拉着新郎新娘,牵扯后世的缘分。
“吉时已到,开始行礼。”礼官站在大堂门口,高声喊道。
南景朝着大门的方向看了又看,不来了么?
你应该来的!
“王爷,别看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强求也没用!”藏在喜帕下的锦瑟看不清楚表情,声音也压得极低,低到只有南景能听见。
南景微偏着头,疑惑的看着锦瑟。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南王二十有八,至今未娶。谁能想到一娶就娶个风尘女子,只道是南王根本不喜女子,我说的对吧?!!南王殿下~”
忽然,南景笑了,邪魅的勾起唇角,饶有趣味的看着锦瑟,“你很聪明,但是没用。”
“皇上驾到~”一个太监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南王府的上空,久久缭绕。
“看来要如你所愿了。”锦瑟的手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然后又释然开来。
既然卷进了这场纷争,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喜堂之上,赵玄然端坐在上位,眼睛直直的看着南景。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敬酒~
南景没有父母,所以这杯酒理所当然的敬给场中地位最高的人——赵玄然。
南景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拉着红绸,一步一步的走向赵玄然。
袖口中的短刀发出森森的白光,像一只躲在暗处的猛兽,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冲出来发狂。
越走进赵玄然,南景脸上的笑容就愈是僵硬。
……
赵玄然接过南景奉上的茶,一只手捻起茶盖,袅袅的雾气朦朦胧胧,低头,品茶。
“啪嗒”一声,微不可闻,茶杯中似乎滴落了什么进去,赵玄然猛的喝了一口茶。
神色平静的看着南景,一抹淡淡的笑容展开,“你高兴就好。”
尖叫声四起,南王府瞬间乱作一团。
来往的宾客四处逃窜,生怕这场祸事殃及自己。
“啊,南王杀人了……”
“快来人啊,救命啊……”
“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
……
南景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玄然,自己的手还紧紧的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凶器,“你为什么不躲??!”惊恐,愤怒,后悔。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赵玄然似乎不痛,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小四,你高兴就好。
小四,朕说过,朕不怪你。
小四,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纵容。
小四,这辈子朕最后悔的就是让你失去了你的骄傲,折断了你的羽翼。
小四,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只是不想你去出生入死。
小四,只要能看见你,朕就心满意足了。
小四,朕是帝王,威仪天下,史册上记载的只能是为天下所容的。
小四,若有来生,只愿投身于寻常百姓家。
赵玄然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说话的人却已经了无生气。
赵玄然胸口的短刀张牙舞爪的插在那儿,鲜血顺着刀柄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触目惊心。
南景跌坐在地上,靠在赵玄然的腿边,呆若木鸡。
你总说为我好,你总说会保护我,可是你懂不懂,这些我都不需要。
需要的,只是你的一个解释,可你没有只言片语。
只要你的一句话,南景甘愿舍弃所有,可你不知道。
我以为你会躲呢,你会什么就不躲呢?
这下好了,该我愧疚一辈子了。
可是,我怎会让你如愿以偿呢?
这下,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不复相欠。
以前总是你跟在我身后,这次换我,寸步不离你。
这天,朝堂之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玄然死得莫名其妙,南王也在大婚之日死亡。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乍一看,还真像极了神仙眷侣。
早朝上,龙椅空空如也。
蔡德胜手持圣旨,站于龙椅右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待朕归去,立吾弟赵玄礼为新任帝王,尔等定要尽心辅佐,不得动摇其根基。生死有命,朕坐这皇位久矣,近日深感疲惫,卸去重任,难得清闲。这锦绣山河,还需仰仗各位文臣武将尽心守护,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声音此起彼伏,一浪搞过一浪。
在百官的注视中,赵玄礼一身金黄色龙袍,冕旒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
这张与赵玄然有五分相似的脸,就是赵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