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霆深对面那挺着似五个月大肚子的男人眼睛直勾勾盯着许枝,赤果果的勾出一抹笑来,点了点头。
“许总眼光不错,要是哪天许总腻了,不如提前通知我一声,让我也能沾沾许总您的光。”
试探结束,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个随时都能被丢弃的玩物,男人开始露出毫不掩饰的下流色来。
许枝被他那没遮没掩的目光看得浑身难受。
千万只虫子在背脊上攀爬一般。
脑袋里忽的闪过几个画面,她呼吸滞了滞,就像甩开许霆深的桎梏逃走。
肩膀却被许霆深牢牢禁锢着。
“就凭你?”
许霆深冷笑出声。
本来还算得上平和的眼色,多了冷意。
不论他对许枝是什么样的态度,旁人不能够。
他可以侮辱她,欺负她,别人,算什么东西?
他许霆深的东西,就算是不要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捡的!
“许总?!”
对面男人一惊,察觉到许霆深的恼意,忙想要补救。
已见许霆深越过他,直接无视他露出的求饶,喊来了侍应生,低语两句。
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那挺着五个月肚子的男人就被侍应生“礼貌”的请了出去。
许枝全程看着那男人被拉走,似还有遗恨的目光留在她身上。
她双臂有些冷,下意识抬手抚了抚。
许霆深过来,看她从刚才开始,就没血色的脸上,强忍的不适,不由要开口问一问。
但一想到她刚刚在宴会厅门口说的那些话,眉头紧蹙,又咽了回去。
冷道:“别以为我这是在替你出头,我不过是看不惯有人在我跟前不知所谓。”
“即便是我不要了,那也由得我心意来处置,轮不到旁人置喙。”
许枝未说话。
她两边太阳穴突突的跳,脑袋有些胀痛。
监狱里,那么多个夜晚,被摁在床上被人侮辱的过去,片段闪回着,像被镇压的怪物,拼命挣扎着想要冲破封印,逃出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缓一缓。
落在许霆深的眼睛里,便成了她无声的抗议。
他阴冷浮上双眸表面,恼意一下就冲了上来,揪住她的领子,就想要喝骂出声。
却听后头,这次婚宴的主人翁,林总,携着他那小了快三十多岁的小娇妻过来了。
许霆深一个疏忽,就被许枝给逃了开去。
看着她逃去了休息区,他压了压火气,转过身来,敷衍来人。
一路逃窜过来,狼狈得就像是末世里的逃亡者。
缩在角落里,要了一杯冰水,让那冰冷顺着喉咙滚落到胃部,刺激得胃部疼痛翻搅,那支离破碎的灵魂才终于回来了一点儿。
靠在沙发上,用力按着胃部,虽痛,却比刚才那恍惚混沌的感觉要好很多。
她脸白得像鬼,在这么多使劲浑身解数展现女性之美的环境里,她就像是个误入仙女镇的异类。
“没人在这儿瞧着你,装可怜给谁看?”
身前一道阴影落下来,那浓烈的香味味,令许枝胃部的不适更加严重。
她没抬眼,仍旧维持刚才的坐姿。
大有不理会面前人的意思。
林侬心里的怨毒往脸上爬。
她抬手,一下夺过许枝面前的水杯,就想要泼出去。
“你动手试试。”
“许霆深再怎么不在乎我这个暖床的女人,可他的脸面,林总的脸面,秦力的脸面。”
许枝往上牵了牵已无血色的嘴唇,眼皮往上,费力的抬起。
看在林侬的眼中,是不在乎、不以为然,骄矜傲慢的姿态。
“我敢保证,别说是换脸,就算是你把头换了,整个华国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你敢威胁我!”
林侬咬牙,抓着水杯的手指用力得,指甲盖都泛了白。
“林小姐,你整容,整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不就是想要一个漂亮的前途?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提醒你。”
“这些富人可不是凤羽办公室里你曾经的同事,那么好忽悠。”
虽刺耳,可林侬不得不说,她讲的,没错。
她好不容易才搭上秦力这条线,能跻身到名流的圈子里来,满心以为自己从此以后也是上等人了,谁知道秦力的脾气,比她之前的丈夫还要诡谲恶劣。
动辄打骂倒没有,而是比打骂更可怕的威胁。
秦力是三教九流出身,没能搭上覃芳芳之前,连打手都是做过的,不顺心的时候,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
林侬咽下一口气。
勉强忍下这口恶气,想到她今天过来的目的,眉梢又往上扬起来。
“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充满敌意。”
林侬将手里的水杯放了回去,居高临下看着许枝,道:“我今天可是特意为了你来的。”
许枝没什么意味的哼了一声。
胃部抽痛得太厉害,她浑身冷汗一层一层的往上冒,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林侬说完后,等着许枝,想故意吊许枝的胃口,谁知道许枝却只是冷淡的哼了一声,并没有追着问下去。
林侬憋着一肚子气,又恨又烦,又怨。
咬了咬牙道:“你不是想见你的好狱友,覃芳芳?”
许枝听到秦芳芳的名字,挣扎着坐了起来。
看林侬的眼神,存着怀疑。
“别那么看着我。”
林侬鼻孔向上抬了抬,双手抱着胳膊:“我没有要帮你的意思,不过,任何女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身边有别的女人,我也一样。”
“秦力今天过来,不只带了我,还带了她,但她装病,人在楼上休息室里坐着,不肯出来。”
说时嫌恶的扯了扯嘴角:“假清高!落难凤凰不如鸡,就算以前是市长、大老板的女儿,那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野鸡一个!”
“你要是有本事能把她弄走,那最好!”
林侬说道:“要是没本事,也跟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着,将一张房卡丢到了地上,随即,转身就走。
许枝忙弯腰去捡。
林侬躲到一边,见她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拿了房卡往外去,不禁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这个蠢货,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