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侬?!”
脑袋里灵光一闪,许枝看着面前失真的脸,终于想了起来:“你的脸,变得太多了,抱歉,我一时没认出来。”
说完,越过对面的人,就要离开。
踌躇满志的想要给许枝一个下马威,可对方却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林侬像是被人当面打了一个耳光,半天缓不过来。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去拽住了许枝的胳膊,声音尖利起来:“你跑什么!我允许你走了吗?”
许枝觉得好笑:“你算什么东西?”
说时,将林侬抓着她腕子的手轻飘飘的一拨。
许枝冷下脸来:“林侬林小姐,我跟你不熟,麻烦你别在我面前晃悠,找存在感。”
在凤羽的时候,她忍她,是为了能够顺利在凤羽做下去,有一天能找到机会,见到芳芳。
不代表,出了凤羽,她还要忍受她的挑衅,为难。
林侬不甘跟羞辱两重恼恨涌了上来。
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劳改犯,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跟她说这种话?
许枝这个贝戋人!
这个靠着肮脏手段上位的贝戋人!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从凤羽离职?她怎么会飘泊在北城这么长的时间?
用力的咬了咬牙根,林侬道:“了不起!真是了不起!跟了许霆深,连脾气都改了!怎么,还真以为你能上位当许太太?”
“我呸!你也就是个暖床的!充其量不过是一能说会动的充气娃娃!你等着,等许霆深厌恶了你,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许枝没跟她争口头上的输赢。
她要找到芳芳!
却听林侬在她背后道:“我刚才听你说,你想知道秦力跟他的女伴来了没有。”
停了停丰满的事业线,林侬声音里都是掩藏不住的得意:“你怎么不问一问,他的女伴是谁?”
许枝当下回过头来。
林侬迎着她质疑惊愕的目光,抬手拢了拢头发:“没错,正是我。”
“不可能!”
秦力身边的人,怎么会是她?
“为什么不可能?因为秦先生身边待着的,曾经是你的狱友,那个同样坐过牢的臭女表子?”
“住口!”
她能够容忍别人对她的谩骂,却绝对不能接受他人对秦芳芳的侮辱!许枝快步过去,在林侬未能反应过来之前,一巴掌打了过去。
“你敢!”
“我当然敢!”
许枝两眼圆睁,下巴微抬,立即气势便抬了起来。
她盯着林侬警告道:“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一个字对芳芳的侮辱,我要你的命!”
她露出杀意:“别忘了,我可是杀过人的劳改犯!死一个,和死两个,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搭上了许霆深,不好好的利用一下,等到他甩了我,岂不是太亏了?”
林侬又怒又怕,化了浓妆的一张脸扭曲而颤抖着。
就在这时,她忽的眼睛一亮,冲着许枝身后喊了一声:“许先生!”
前一秒还满是怒意的一张脸,立即笑成了一朵花。
眼梢往许枝脸上一挑,不无得意,与幸灾乐祸。
刚才,就在许枝说那些话的时候,许霆深刚好从拐弯那儿过来,虽他们没能第一时间看到他,但是,许枝说的话,显然,他都是能听到的。
这个下贝戋肮脏的女表子,这下,看许霆深还怎么要她!
许枝听到林侬喊了一声“许先生”,当时心里“咯噔”一下。
她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握了握,感觉到后背那道迫人的视线,竟一时之间不敢回过身去。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他不知听到了多少.....虽她只是为了吓唬林侬,但许霆深本就对她成见颇深,只怕,这一次,更加是认为她心机叵测,拿着他的威名在外边作威作福。
许枝眼皮往下垂,深感无力。
她拼命想要在他面前洗清自己,但是,从一开始,他眼里的她就是污秽不堪的,怎么才能洗得清?
算了。
她垂着头,已放弃在他面前解释什么。
许霆深冷情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往林侬身上看,而是落在许枝的那微垂的小脸上。
他听阿忠说了,她不敢从前门进来,所以走了秘密通道。
他还想,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羞耻心?
倒是他没想到这一点。
自从覃芳芳出车祸以来,秦力将人看得很紧,他也知道许枝很想见到覃芳芳。
让秦力单独安排两人见面,以他的能力,不是不能办到。
但是,身为商人,许霆深并不乐衷跟秦力做这种事关女人的生意,他手里的利益,不是为了为跟某个女人表达歉意,而拿出来跟人交换的。
对,今天,他会带她过来,纯粹是因安排乔清清夺了她设计作品的原因,当是他给她的一点儿补偿。让她见一见他想见的人。
只是没想到,竟还能听到她的“肺腑之言”。
杀人犯?劳改犯?不利用他许霆深的名号,会吃亏?呵!她还敢承认自己真杀了人!竟还敢打着他的旗号,在人前人五人六!
“还站着干什么!”
许霆深收回视线,越过她,往前走。
有侍应生赶紧小跑着过来,半弯腰,帮许霆深将连着宴会厅的门打开。
一时间,悠扬的音乐,酒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种种香氛交织着,从那一扇门中奔涌而来,直扑人面。
许霆深抬步进去,立即有人看过来,往他这边走过来。
许枝无可奈何的跟在他身后,看到那一簇簇涌过来的眼睛,或探究、或鄙夷,或漠然,或审视。
而不论是哪一种,都是她所不想承受的。
她想逃,离开这不属于她的地方。
脚后跟才往后退了一步,就被许霆深往后伸来的手,一把抓住了指尖。
他嘴角带着浅淡的,几乎不可见的笑,与那一个个迎上前来的人打招呼。
手上微一用力,把许枝拽到了怀里。
以仅两人可闻的声音,在她耳边道:“跑什么?你跑得掉?”
有人问:“这位女士是....”
许霆深手握在许枝的肩上,声音清冷:“小玩意儿,不值一提。”
简短的两句话,八个字,许枝周身温度顿失,如堕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