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去了趟聚宝楼，这次没了谢弈的帮助，显然要比上次不同。
有用的消息没探听到什么，反倒是看了不少人家的脸色。
自己好歹也是大理寺的，真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姜芥暗自叹息。
不过好在昨儿个谢弈已经替她说好了，要这里的小厮今日带她去找那个替花楼头牌来跑腿卖画的人，看看能不能打听道些关于那姑娘死前的线索。
“那个人在京城里住的偏，咱们可得多走一会儿……”
带路的小厮耽搁了干活的功夫，因而脾气不大好。
“这也就是我们掌柜的看在谢公子面上，肯放我出来带你跑一趟，要是搁做别人……”
他明赶暗轰地说道：“我们掌柜的说了，请小郎君别再来这人打听消息了……您一来啊，我们这儿贵人主子都来得少了！”
“京城出了命案，也关乎你们的安危啊……”
姜芥好言好语安抚他，时不时提醒他别带偏了路。
“偌，到了。”小厮停在一处破旧的宅子前，指道：“替柳姑娘买画儿的人就在这里头。”
姜芥站在宅子前大略看了一眼，“这宅子看起来还挺大啊……”
“是大。”
带路的小厮道：“听说这人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家奴，才攒了好些银子在这儿买了座宅子，主子就死了，府邸也被大火烧了……”
“……自那以后，他就替人跑腿看看字画什么，勉强糊个口。”
这遭遇挺起倒让姜芥挺熟悉的。
她上去叩了叩门，叩了一阵毫无动静。
“这宅子什么动静也没有，该不会里头没人？”姜芥问那个小厮。
“要是这儿也没人，我就真不知道了……”
姜芥不肯放弃，便又敲了一会儿。
“有人吗？”她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想确认里头到底有没有人。
这门上又没落锁，想来里头应该有人才是。
贴在门上听了会儿，果然让她隐约听到了些沙沙作响的声音，像是鞋底板在墙根上摩擦……
“里头有人。”
姜芥在门边退开一步，却不明白那人为何不开门。
她想了一阵子觉得不对劲，忽然猛地一脚踹向那宅子的红漆木门。
木门哗啦啦开了。
“这……小郎君您这是！”
小厮见她直接闯了进去，站在一旁大惊失色，不得不也跟了上去，“小郎君这门儿是您踹的，可跟我没有丝毫关系啊……”
姜芥刚一冲进门，便远远看到对面墙头上扒着一个人，正打算跳墙的模样。
“喂！下来！”
她叫住那人。
扒在墙头上的男人似乎有些年纪了，虽看不清脸，但看得出来他爬得很吃力，一见姜芥冲进去，立即拖着不大利索的身子跳了下去。
转眼消失在墙头上。
“别跑！”姜芥不知道那人为何要跑，但她没有多想，快步追了上去。
后进来的小厮见她闪身越过墙头，一人愣愣的留在原地。
“哎！这两个……都跑什么……”
跳过墙头是条深长的巷子，逃跑那人已经快跑到了巷尾。
“站住！你跑什么……”
姜芥边追边叫，步伐不曾落下。
那人虽看起来身子不大利索，但显然比姜芥更熟悉巷子里的小路，一会儿便钻得没影儿了。
巷子在一条石板街上戛然而止。
姜芥猛地一头扎出来，只见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再往前望去，便到了京城大运河的码头。
河上恰好停靠了一艘船，不断有人往船上涌去。
姜芥拨开人群，凭借第一直觉朝那艘船寻了过去。
“哎！你别挤我啊！”
“去去去，要上来的快些，船要走了啊……”
码头上人声鼎沸，拥挤不堪，姜芥泥鳅般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