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晴的话让沈知意怔了怔,苏叶和傅绍琛的绯闻前两天传得厉害,如果说背后真的有什么大的势力,无非就是傅绍琛,对于傅绍琛来说,苏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沈知意似笑非笑看了顾西晴一眼,并未作答。
顾西晴以为她不感兴趣,换了话题,暧昧道,“知意,傅总对你真好,对了,你和我说说你和傅总是怎么相爱的?”
沈知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西晴的问题,他们不相爱,何来的怎么相爱这个问题,但不回答又不好,正当她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木屋的门突然被打开,慕佑庭的身影急冲冲闯了进来。
“不好了,绍琛出事了!”
慕佑庭一脸的仓皇和慌乱,站在门口。
沈知意手里的牛奶杯应声滑落,杯身摔在地板上砸出厚沉的声响。
她一下子没回过神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沈知意如被雷击立在了原地。
电光火花间,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思考,就冲了出去。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张他的脸交叠在她的脑海。
“知意…”
身后有人在她的名字,混混沌沌她也听不清楚。
一霎那间,热泪夺眶而出,湿润了她的眼眶。
天与地都好像开始了旋转,她站在原地,看着四面八方延展开来的路,哽咽着发出了声音,“他在哪里?”
慕佑庭走在前面,“跟我过来。”
顾西晴也跟了上来,生怕沈知意摔倒,搀住了她,宽慰道,“知意,你别急!”
她怎么能不急?
沈知意的呼吸一窒,恐慌感在四肢百骸侵袭而来,一双腿颤颤发软,走的每一步都蓄了满身的力气。
她感觉这条路变得格外的长,长到好像失去了尽头。
艰难走的每一步终于带她到了傅绍琛的面前。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看到傅绍琛这么狼狈的时刻,白色的衬衫沾了一大块的血渍,柔软的短发掺了昏灰的尘土,半个身子倚在树干上,面色疲倦,闭着眼睛。
站在身后的慕佑庭跟着解释,“我们刚在打猎,然后山上有一条野狼冲了上来,野狼已经被我们赶走了,但是绍琛已经受了伤。”
“现在怎么办?联系医生了吗?”沈知意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打过电话了,不知道医生什么时候来,你也知道的,这个山头很偏,绍琛可能又伤了骨头,动不了了,知意,你在这里陪他一会,我和西晴去木屋拿点东西来过!”
慕佑庭拉着顾西晴就要走。
顾西晴不肯,“我走了,知意怎么办?我要留下来照顾知意。”
慕佑庭抓住顾西晴要逃脱的手,“知意又没受伤,你留下来只会碍事。反正等会我们就会过来。”
顾西晴敌不过慕佑庭的力道,不甘不愿被慕佑庭拖走了。
宽敞的空地上只剩下沈知意和昏迷过去的傅绍琛。
沈知意缓缓蹲下身子,寻着沾染血渍的地方,小心掀开了傅绍琛的衬衫衣角,腹部不大不小的伤口露了出来,汩汩流着鲜血。
好在出门之前沈知意加了一件薄开衫,这时才可以脱下来按在傅绍琛的伤口上。
她怕傅绍琛彻底昏迷了过去,按住伤口,轻轻摇了摇傅绍琛,“傅绍琛,你醒醒!”
傅绍琛纹丝不动,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沈知意满心的焦急窜到了脸上,一张小脸近乎皱成了一团,她又不敢大幅度摇动傅绍琛,只好不停地唤他的名字,“傅绍琛,醒一醒!”
回应她的依旧是傅绍琛禁闭双眼的沉默。
她的心揪得更加紧,她不知道傅绍琛具体是受了什么伤,伤情如何,时间漫长像是被拉长了一个世纪,还不见慕佑庭和顾西晴回来的身影,她不敢动,怕动了傅绍琛到时候伤势更严重,只好揪着一颗在油锅里炸着般煎熬的心。
她不放心傅绍琛这样昏迷下去,试探性地再次唤了唤傅绍琛,“傅绍琛,绍琛。”
还是沉默,让人绝望的沉默。
沈知意挨着离傅绍琛不远的位置坐下,看着闭着眼睛的傅绍琛,他的神情祥静,眉目微微皱着,脸色稍稍苍白,完全没有往日他和她争锋相对的模样,没有嘲讽,没有冷漠。
沈知意不得不承认,就算在这么多的纠缠瓜葛之后,她还是不希望傅绍琛发生任何的事情,她很害怕,这种快要让她窒息的害怕让她想起了那年国庆节,在山上遭遇意外的那一遭,她也是这样的害怕。
她微微张着唇,那颤抖的唇瓣瞬间苍白了下来,“傅绍琛,你还记得吗?”
死寂般的沉默。
正因为这股沉默,沈知意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那年国庆节,也是在山上遇到了狼群,我让安安下山找人帮忙,我在山上走丢了,是你找到了我,你知道吗?不管是巧合还是什么,那个时候是你找到了我,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后来,你为了救我受了伤,我甚至有那么一刻的痴心妄想。”沈知意的目光暗淡了下去,“我甚至觉得你在乎我。很好笑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放大莫须有的细节,找到那个人也喜欢的痕迹,这样才不会显得很可悲。”
沈知意扫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傅绍琛,她的心中窜出恐惧,她害怕有些话再不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她的嘴角勾出了一抹苍白的笑容,眼角挂着莹润的眼泪,“绍琛,我真的很…”
“知意…”
不远处,慕佑庭带着顾西晴和陆堂洲匆匆走来,截断了她的话。
沈知意缓缓站起了身,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抹掉了眼角的泪水,“陆伯伯,你来了!”
陆堂洲点点头,“还好,我没有走远!我们先把傅绍琛移到木屋里,这里都是尘土,感染了就不好了!”
沈知意立马让出了一个通道,让陆堂洲和慕佑庭能够将傅绍琛抬上了担架。
顾西晴则站在一旁,安慰着沈知意。
陆堂洲和慕佑庭一路将傅绍琛抬到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