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凉听秦韩介绍了他的职业以后笑起来:“真的?你是警察?”
秦韩一本正经地纠正她:“是城市管理执法。”
“城管?”安凉笑得更开怀,这个男人白白净净的,毫无杀伤力,好像就连她,都能把他推倒,竟然从事的是那么容易发生冲突的职业,“你可以么?”
秦韩眨眨眼睛,也挺苦恼:“不知道啊,我还没去报道呢。”
看他可怜兮兮的,安凉也收起想逗他的心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觉得你可以。”
秦韩挑起一边的眉毛,看了安凉一会,嘴角耷拉下去:“你这是安慰我。”
安凉笑开:“不是安慰还能是什么?我又不是算命的,怎么知道你以后会是怎么样。”
“你真的好……”秦韩挥了挥拳头。
“欠揍?”安凉冲他眨眼睛,笑起来,两颗虎牙尖尖的,“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欠揍。要不是我长得好看,早就被人揍扁了。”
秦韩的笑意有一瞬停顿,转即就恢复了正常,笑话她脸皮厚。
两个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飞机降落的时间。
“谢谢。”安凉看着秦韩帮她拿下行李,“你的个子真的好高。”
秦韩把安凉的行李放在地上,心细地把她把抽杆也拉出来,这才看她:“我妈就高,他们说妈妈比爸爸高的话,孩子就会……”他抬手,比了一个巨人的手势。
妈妈爸爸。
听这么一大只的男人说这些叠词,莫名叫安凉觉得好笑。
“那你父亲没有你母亲高?”安凉有些好奇他这个理论,一边拉行李往前走,一边问他。
“我父亲……”秦韩沉吟了一会,点头,“嗯,他的个子要比我妈妈矮一点点。”
一点点。
安凉有些无奈,这个男人好像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块头不适合说这种萌哒哒的词汇。
不过也好。
无论是他无意间流露出的可爱,还是他随和亲切的性格,或是他说起自己父母时自然的感觉,都让她认清楚一个事实。
他不是许弋。
完全不是。
那一刹那的熟悉感,或许只是她的错觉。
“嗯……”安凉考虑了一会,抬起手,冲秦韩摆了摆,“我要去一趟卫生间,你……”她指了指乘客奔涌的通道,“先走一步吧。”
秦韩笑起来:“什么先走一步?说得怪可怕的。”他看了一眼卫生间,也有乘客往里进,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颔首,“那我就先走了。”他顿了一下,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安凉愣了一下,她的同龄人很少还沿袭着这种古老的礼仪。
不过反应过来以后,也伸出手,轻轻握住秦韩的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他的手有些凉,指头修长,握起来和看上去一样效果奇佳。
那安凉也没多留,蜻蜓点水般,很快就收回手。
“那就……”秦韩冲安凉摆手,“告辞了,安凉。”
告辞了……
安凉真是拿这个男人奇怪的语言习惯没办法。
摆摆手,无声地跟他告别。
她没有看见,男人背过身的瞬间,镜片后的眼睛里暗暗翻涌着的波澜。
有痛苦,有不舍,所有强烈的情绪都到了极限,再也收不住,甚至快要淹没他本身。
可惜她没看到。
如果她看见,一定会认出他。
如果她看见,一定不会让他就这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