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有些犹疑。
程氏今天憋了一天的气，看见苏小小懵懵懂懂的表情，难得的觉得畅快。大发慈悲地对苏小小道：
“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可以提出来。不过，有一个前提。你一定会对我们那个共有的秘密，守口如瓶。”
苏小小如蒙大赦，迅速发问。
“所以，你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程氏一口茶水咽在嗓子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苏小小继续提问。
“反正我也不想要嫁人，所以你说的这些都不成立呀。对了，是不是林芷儿要嫁人了？”
苏小小绝对不可能嫁给凡人的，不说两者之间巨大的年龄差距，就说凡人短暂的一生，如果她不幸爱上，岂不是要用整个后半生来怀念？
程氏听到苏小小的提问，神情更加阴冷了。
没有想到短短一天不见，这位继女就学会了威胁人。
“如果你不愿意嫁人，对自己的名声也毫不在乎，我自然是没有办法的。芷儿虽然不懂事，但是如果让她一直陪着姐姐，想必也不会不愿意。”
“你一定要这么做的话，倒不如大家都不嫁人了，守在丞相府里面，正好等我们晚年，也有个人来陪。”
苏小小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太棒了。
丞相府里面有人伺候，睡得地方说不上最好，但是估计也是这个时代的顶尖了。如果一直留在丞相府里面潜心修炼，也是难得的安宁时间。
“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程氏简直要被气得吐血了。
“你……好，我问你，那你怎么处理你房间里的那个男人？”
苏小小迅速回答：
“夫人还没有告诉我，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程氏冷笑。
“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你自己吗？我怎么会知道，藏在你床上的野男人是谁。”
苏小小难得的思绪清明了一次。
“不能说是野男人吧？哪里有野男人七窍流血躺在床上的。”
想到这一点，推断出后面的事情就不难了。
“这么说起来，是不是那个男人被人追杀，所以不得不在我的房间里面躲避？幸好我昨天没有睡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要不然今天根本就说不清楚。”
苏小小觉得昨天的自己简直太机智了。
“那么，这么说起来，那个男人明明就很可疑。万一他是个刺客什么的，夫人还要我和他成亲，离开丞相府，那你们岂不是根本说不清楚？”
苏小小抬头直视程氏，目光清明，却没有谴责之意。
程氏却仿佛被烫了一下，移开了眼睛。
“夫人，万一那是个刺杀皇帝的刺客，我和他成亲，岂不是就会牵连九族，你们这些人都会陪葬？”
苏小小觉得这一切简直太说不通了。
之前程氏逼着苏小小和那个男人成亲，还可以解释成封建社会的固定思维。
但是如果那个人明显来历不明，又受了重伤，还来这么一套，根本不符合常理啊？
程氏强自镇定，却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有了一会尴尬的沉默。
片刻之后，程氏忽然开口。
“既然你信不过我，我也信不过你，倒不如今天就把话说开了。”
她的语气很冷，就像是一条毒蛇，沿着苏小小的脚脖子往上窜。
苏小小哆嗦一下，随后赞同。
“好啊好啊，现在说开，对大家都好。”
程氏盯着苏小小，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动作。
“我们就此约定，你不和任何一个人说出你知道的东西。作为交换，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这是程氏能够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
如果还是那个胆小又懦弱的林珠儿，按照她的想法，肯定是一番恐吓之后，关在家里，不让任何人接触。
但是换了现在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就不能这么做了。
更何况，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床上，肯定不是什么巧合……
程氏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看上去更加像毒蛇了。
苏小小还是有些关心那个七窍流血的裸男。
“那个男人怎么办？反正我是不会嫁给他的，要不然让林芷儿嫁给他吧？林苹儿已经有了心上人，拆散姻缘伤功德。”
程氏又觉得心气不顺了。
“这个不用你来管。我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苏小小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又觉得疑惑。
“既然你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为什么还要我嫁给他啊？”
是个人都知道，此刻不应该这么问。
这种明显的阴谋，要是聪明人来，此刻应该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回屋里暗戳戳地互相算计对方。
可惜的是，苏小小是一只没什么人际交往经验的小刺猬。
所以程氏又觉得更加的心气不顺了。
“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你不用担心了。”
为什么想让林珠儿和那个男人成亲，自然是因为程氏想一口气解决两个祸害。
苏小小又“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懂了，还是没懂。
程氏再次催了她。
“我和你说的提议怎么样？你把知道的事情都憋在心里，谁也不能说，作为交换，你会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苏小小觉得这个交易还是蛮好的。
反正她什么也不知道，这简直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所以她也和程氏做了约定。
“我现在知道的事情，绝对不和其他人说。”
程氏满意了，又带着人一起风风火火地离开。
只有苏小小看着程氏的背影，感觉更加摸不着头脑。
明明誓言发起人是程氏，她也诚心诚意地做出来保证，为什么现在没有愿力结誓的感觉？
愿力结誓就是说，两个人互相做下承诺，由天道作证，双方都不能违背。
苏小小可以确定，她发誓的时候，天道已经有了回应。
这么说来，是程氏并不诚心诚意？
苏小小恍然大悟，这也就是说，今天就是做个样子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先吃早餐。
万事不留心中的小刺猬迅速把这个小小的意外抛在脑后，呼唤鹧鸪带她去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