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用不着陆晏继续说下去,楚子澜就已经懂。
他思忖半响后,才开口道:“让他们来。”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还怕外人不成?”
楚子澜说完,陆晏正要推门出去时,却被他叫住。
“最近会很乱,照顾好小胭。”
说完,他就摆摆手,示意陆晏可以走了。
陆晏没停留,他看到了楚子澜的脸,最后,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
楚子澜坐在沙发上,他有些累。
这么多年,他从未觉得如此难受。
哪怕那些人看不起他,觉得他血液里就流淌着坐台女的下贱血液,可他还是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他们看不惯他,却又不得不对他下跪。
有时候想想,楚子澜也有些孤单。
可当他亲眼看着母亲被抛弃在那个狭窄的出租屋内,她傻傻的等着那个男人来实现承诺,承诺没等到,却等到了病痛的袭击。
临死前,母亲握着楚子澜的手,声音一声比一声低:“子......澜......对不.....起....”
原来到最后,自己能得到的,也只有这三个字。
最微不足道的三个字。
母亲的手垂下去。
楚子澜独自坐在出租屋内,从那天开始,他就发誓,自己再也不要被抛弃,再也不要做那个可怜的人。
思及此,楚子澜自嘲的笑。
命运其实早已将他们的轨迹都安排好了,只等时光的到来,成全彼此。
.......
尤黎迷迷糊糊的醒来,闻到了一股海水的腥味。
她皱着眉,感觉到了身下的摇晃,头疼不已。
这是哪儿?
她刚要挣扎,就看到门帘被撩起,有个黑衣人走进来,看见她的状况,对外面的人说:“江小姐,她醒了。”
江夕颜走进来,她看着尤黎的脸,对黑衣人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是。”
船舱内,是剩下她们二人。
“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我们到达目的地呢。”
尤黎看着她:“这是哪儿?”
显然,她问了句废话。
可江夕颜也有心情回答她:“我们在去金三角的路上。”
“坐船去?”
“当然,你知道的,飞机和火车都有言朗的人,我们可不敢自投罗网。”
尤黎听完后,她竟笑了,江夕颜看见她的笑,她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白费心机。”
江夕颜盯了她好久,她一语不发的往外走,对外面的人吩咐:“你进去看着她,给她拿点吃的和水。”
接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
她双颊凹陷,双目无神,看见尤黎,她似是有羞愧,但更多的,则是面无表情:“尤小姐,吃饭吧。”
尤黎不再追问“为什么”,她早已明白,一切都是贪欲作祟。
慕妗递给尤黎面包时,她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针眼。
原来,她真的已经无法挽救了。
深夜,尤黎将要睡着时,听到了身旁人的急促呼吸声。
她睁开眼,看见了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慕妗。
毒瘾发作,尤黎救不了她。
外面守着的黑衣人听到动静,冲进来,看到了慕妗这副模样,他们面无表情的将慕妗抬走,他们已经司空见惯,自然不再有任何反应。
尤黎觉得自己腿有些软。
她瘫坐在地上,看到一双高跟鞋走近自己,高跟鞋的主人声音很冷:“看见了吗?这就是她的结局。”
“怎么会.......”
尤黎只是说了这三个字。
江夕颜却是冷笑一声:“这世上最让人讨厌的六个字就是‘为什么’和‘怎么会’,如果她真的知道,又如何会染上那些东西呢?你知道的,毒品这东西,本来就是一个漩涡,会让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