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说笑了。”纳兰月收拾好药箱款款起身，“只要白娘子按照我的嘱咐，再配上我药方上的药，不出半月便会大好。”
“多谢纳兰娘子。”白浔琬想要起来感谢，谁知身上什么力气也没有，也只好作罢。
如此深夜，他们自然不是从正门而来，若是贸然叫蕊儿送客，怕是会惊动侯府中人，得不偿失。
是故她也只好作罢。
纳兰月朝她微微一笑，“改日我再来为白娘子复诊。”
说着她走到楚珳身边，楚珳也没说什么话，伸手揽过纳兰月的肩膀，刹那之间，两人从窗口处消失不见。就连影子都未曾留下。
而此时，白浔琬的门外有人喊，“娘子，可是醒了？”
这是蕊儿的声音。
白浔琬正好想要喝水，于是到，“给我倒杯茶水。”
蕊儿听罢，轻轻拉开房门走了进来，很是熟练地给白浔琬倒了一杯茶水，“娘子，婢子方才听到里头有人在说话。”
白浔琬轻咳一声，“是吗？我怎么没听见？”
蕊儿蹙眉，“莫不是娘子在说梦话？”
许是近日太累的缘故，她方才也是迷迷糊糊的，也未曾听得真切。
“你可知纳兰家？”白浔琬没头没尾得问。
蕊儿摇头，“婢子不知，但婢子知道京都善安堂的掌柜，便是姓纳兰，听闻这善安堂分布了好几个国，应该算是世家了。”
“那你可知纳兰世家如今的家主是谁？”白浔琬继续问。
蕊儿摇头，“婢子不知，娘子可要婢子明日出去问问？”
白浔琬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恩。”
她也不知为何，方才楚珳揽过纳兰月的肩膀，她心里怪怪的，竟是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翌日，蕊儿便一早出门去打探那位纳兰家主的消息，知道晌午才归。
她跑到白浔琬面前，大口喘着气。
“怎么这么长时间？可探到了什么消息？”
蕊儿道，“婢子去了京都的善安堂，本想着问出些什么，没想到哪里竟是人山人海，全都是排着队等着看诊的病人，婢子好不容易打探到消息，又被一群人给推了进去，婢子可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挤出来的！”
“那探了些什么？”
蕊儿笑着道，“婢子打听到这纳兰世家这届的家主是一位年轻的娘子，婢子还见到她了呢，听闻这位娘子单名一个月字，叫纳兰月。”
“果然是真的。”白浔琬喃喃道。
“娘子你说什么？”蕊儿未曾听清。
而此时，林嬷嬷端着药从厨间出来，“娘子该喝药了。”
原以为纳兰月给开的药会很苦，没想到竟是有些微甜，这让不喜吃药的白浔琬也没办法排斥，这足以说明这纳兰月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林嬷嬷将药放在几子上，低声对白浔琬道，“娘子，婢子接到消息，平阳县的盐井已经秘密开始制盐了。”
“盐引拿到手了？”
林嬷嬷点点头，“代国公主果真信守承诺，才不过几年时间，便能轻松拿到盐引。”
应该说有些手段罢，楚月当年可是孤身一人回的京，在皇宫里乃至这京都亦是无依无靠，这才几年，她便能轻松拿到盐引，其心机手段着实是令人佩服得很。
如此之人，若是成为朋友还好，但若是敌人，那当真是个无法抵抗的威胁。
白浔琬端起碗一饮而尽，苦涩中带着些许的甜味儿充满着她整个口腔，“江南总道以西，盐价不低，咱们既然有盐引在手，那便去那儿吧。”
“喏。”林嬷嬷应了一声，想了想道，“婢子有些疑惑，既然江南总道以西盐价不低，那那里的盐令自是赚的盆满钵满，咱们过去，不是与他抢生意吗？”
“无妨，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了。”白浔琬浅浅一笑。
纳兰月开的药也只有一点不好，便是嗜睡，她才在廊下坐了半个时辰，便开始打瞌睡了，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回到了床榻之上，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又是半夜无人时。
而这时，她不会想昨日那般惊讶了。
黑色的身影依旧立在窗前，此时的他倒是没有双手环胸，而是手中拿着一物，因为药物的原因，白浔琬好半晌才看清他手中拿的是什么。
“这是已故凉国古籍文字，你看得懂？”他手上拿着的便是她几子上的那本讲方外的书籍。
只是听楚珳这么一说，她竟是愣住了，她以为这本讲方外故事书里头画的那些符号是来自方外，没想到是来自凉国。
思及此，她有些忍不住问，“殿下常年在外见多识广，可知方外之地？”
楚珳摇头，他将书放下，“大楚疆土几千里，往南是南齐，往北是北狄，往东是东海，往西是西陵，再过去些，也只不过是些没有明目的小国，我游历在外数载寒暑，倒是从未听闻有方外这个地方。”
言罢，他看向白浔琬，却见她要起身，只因身上没有力气，起了一半竟是停下了。
楚珳上前想要扶她，转念才想起男女大防，随即将要扶她的手放下，“你要找什么？”
白浔琬指了指几子上的那盒子。
楚珳会意，将那盒子拿过来递给她。
白浔琬打开盒子，里头竟是那支未曾装好的弩枪，“殿下可曾见过这个？”
楚珳接过弩枪，眉头竟是锁住了，“这是凉国的神器！”
“神器？”
楚珳点头，“大楚国也有弩枪，可一次发十支，但威力也不过百步，这种弩枪却是不同，它的威力远远大于大楚国的弩枪，说句实话，大楚国的弩枪也是根据凉国弩枪改制的。”
他轻叹一声，“当年若不是宣平侯劫持了凉国小公主，恐怕凉国与我大楚国至今还在水深火热的战火中，孰胜孰负还未可知。”
白浔琬微微动容，“也不知当年到底是一场什么样的战役。”
二十年前的那场战役，白章劫持了凉国小公主，拉开了反败为胜的帷幕，白章也因此一战成名。
楚珳笑笑，“你我都不曾生于当年，所知之事也只是寥寥，不过我听说，当年凉国凭着两门大炮便已经轰炸了许多地方，祸及最多的便是大楚国的城池。”
按理说，凉国有这样的神器坐镇，简直如虎添翼，又为何会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