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颢难以置信地翻看着那些卡片,一张接着一张,居然真的是整整一套,按照序号排列,一张不差!
望着那些卡牌,曾经尘封的那些回忆,瞬间涌上脑海……
小孩子都爱吃零食,一边吃零食、一边收集卡牌,能同时满足两种需求,小孩子们当然会喜欢,因此当年那个干脆面和很火。夏禹颢也跟其他普通人家地孩子一样,生活在平凡的世界里,每天充斥着各种小零食、小玩具,他也和大部分孩子一样,天性丨爱玩。
只是身边的同学在知道他的身份时,大部分都会选择疏远他,甚至排斥他、挤兑他、欺负他,年幼的孩子无法理解当时同龄人的行为,但随着年纪渐渐增长,尚未长大的他也渐渐明白……
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就跟他和妈妈为什么不能跟爸爸生活在一起的原因一样,也跟他不能跟其他人说出自己父亲是谁的原因一样。
可让这个孩子不能理解的是,他明明没有说出父亲的名字,为什么还是会遭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为什么他还是会被人排斥?为什么他依旧会被别人视为异类?
「因为你没有爸爸,肯定不是什么好孩子」
「我听别人说了,你妈妈是个坏女人」
「你是私生子,跟我们不一样」
……
一开始的理由很多,后来听多了倒也习惯了,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可他心里很委屈,他的妈妈不是坏女人,他也不是坏孩子,他考试的时候也经常拿到第一,可为什么他们还还是用那些理由来排斥他?
他很痛苦、跟无奈,常常想要逃避,可他又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母亲的不易,几乎不怎么将自己的痛苦对母亲诉说,小小年纪就将重重痛苦藏于心中,企图自己消化。
那天,母亲对他说要去爸爸身边的时候,大概是他懂事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妈妈,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要去爸爸身边了?我们以后都要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了吗?”
“嗯,是真的,不过,颢颢要先答应妈妈几个要求。”
“答应答应!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我想跟爸爸在一起!”
“第一,你必须要听话,爸爸家里的人很多,你绝对不可以惹事,到了爸爸家里之后,大人的话你都要听。”
“嗯嗯!颢颢一直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第二,你不可以管爸爸叫‘爸爸’,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是你的爸爸。”
“啊……为什么?”
“颢颢,别问为什么,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就没法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了,我们不能给爸爸添更多的麻烦,也不能让爸爸为难。”
“……好,我……我会努力做到的。”
“不行,是必须要做到。”
“第三,到了爸爸家里,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可以去找爸爸。”
“嗯,好。”
“第四,要努力做个乖孩子,和大家好好相处,无论别人说什么、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你都不可以怨恨,也不可以发脾气,知道吗?”
“唔……知道了。”
母亲所说的每个字,夏禹颢都记得清清楚楚,仔细想想,这些其实也跟他每天在学校里的日子差不多,可如果能跟爸爸团聚,这些根本都算不了什么。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她和母亲居然是去父亲的家中做佣人……而他,虽然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父亲,可却不能相认,他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疼爱着那个陌生的大男孩……
年幼的他要承受的痛苦、忍受的折磨,没有一个大人能真正体会。
唯一的慰藉是,父亲的另一个儿子,也就是他的哥哥,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冷酷,是个很好相处的大哥哥,即便他是佣人的孩子,他也没有瞧不起他,也不像学校里的孩子,想尽办法排挤他、将他边缘化,这位哥哥,是他迄今为止对他最好的“孩子”,即便他比他大了许多,可依旧是一位相当善良温和的好哥哥。
那时的夏禹颢,一直都这么想着。后来意识到这个人其实就是自己的“亲哥哥”时,他还暗暗清晰,暗自为自己拥有这样的一位好哥哥而欣喜。
因为很喜欢这位哥哥,年幼的夏禹颢,还特地跟哥哥特地学了那两个字。
“墨宸……这一次我写对了吧?”
“嗯,虽然间架结构还有点问题,多练习一下就好了。”
“嘿嘿,作为奖励,能陪我玩会儿游戏吗?”
“好,玩什么,你说。”
这位哥哥曾经对他是那么宠溺,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愿意给他,零食、玩具、漫画、游戏……他总是拉着一张冰冷的面孔,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近,可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好说话。
母亲无数次对对年幼夏禹颢说教,不可以随便开口向哥哥要东西,否则,夏禹颢大概真的会被这位哥哥给宠坏。
虽然偶尔他偶尔也会像大人一样对他说教,可他的口气并不那么强硬,夏禹颢也并不讨厌,相反,还比较愿意接受哥哥的说教。
“游戏可以玩,但是不可以沉迷;你想玩,我可以陪玩,但是每天不可以超过一个小时。”
“嗯,好!”
“想看动画片可以来我房间里,但你必须要先跟你的妈妈说好。”
“嗯,当然!”
“作业写完才可以做其他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嗯,好的!哥哥,这道题我不太明白,能给我讲讲吗?”
……
“垃圾食品不好,平常少吃点。特别是那种干脆面,里面很多防腐剂。”
“唔……可是我想要收集这里面的卡牌,我都已经收集了好多了……你说的,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我帮你收集好了,你别再找借口吃那种垃圾食品了。”
“真的?可是你不是不吃干脆面吗?”
“……可以碾碎了当肥料,或者喂猫、喂狗、喂鸡都行。”
只是在那之后没过多久,夏禹颢母亲的身份就被拆穿了,曾经美好的一切,轰然崩塌,曾经那个对他最为宠溺的哥哥,也不复存在。
“为什么?难道……难道你不再是我的哥哥了吗?你明明是我的……”
“闭嘴!”
夏禹颢从未见过夏墨宸如此愤怒的模样,年幼的他也被那份暴怒给吓了个够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