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大可不必相信臣妃的话，臣妃也没什么骗您的必要。最多不过是与您一同死，可若是太后娘娘信了臣妃，臣妃便能活下去。”
沈清染倒也隐隐佩服着自己坑蒙拐骗的本事，险些要将她自己都唬了过去。
“臣妃只是想讨好太后娘娘，换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孰轻孰重，臣妃怎可能拎不清？若太后娘娘不肯相信，臣妃便替您试了毒再说。”
“不必了。”
秦太后嗅着那颗散着沉香的檀色药丸，一瞧便是古朴之感，很难不让她信服。
“哀家听说那骄横郡主的毒也是你所医好的，想来也是真有些本事……想不到这清方死了这么多年，世间还有他的传人。”
“侥幸罢了。”
沈清染笑将陶瓷瓶藏回袖中，并未言语太多。
“哀家便喜欢与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省心省力不说，主要是拎得清是非。”
“臣妃倒也是听了太后娘娘的劝说才开窍，与其依附心思不定的男人，还不如凭手腕换些东西。”
“正是如此。”
秦太后甚是赏识的打量了沈清染几眼，被人三两句话哄的甚是欢喜，毫无防备的便将那药丸吞食入腹。
“倒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其间药效与秦太后所估算大不相同，沈清染敷衍道：“这药效也并非是服了一二次便有成效的，若臣妃说服了这药便可长生不老，太后娘娘可敢信？”
秦太后嗤笑道：“不敢信。”
“便是这个道理了。”
沈清染苦笑与秦太后含糊周旋，这药效迟迟未曾发作，她也是分外煎熬了。
实在难熬！
窗外渐渐映射至窗外些许日光，殿外也传来了几个婢子诧异惊呼声，天渐亮了。
秦太后似是在打着盹，半晌未曾吭声，就像是被泥塑出来的鬼神相。
沈清染最为无奈的便是她也隐隐有些困倦了，正是疲累之时，秦太后冷不丁的咳出了一口腥红鲜血。
“你、你这贱人！”秦太后的眼眶被血丝布满，泛着腥红血色，怒叱道：“你到底对哀家做了什么？那药丸是什么东西！”
“臣妃也不知。”
沈清染轻笑着将几乎要跌坐在地的秦太后搀扶起，在人耳旁细声道：“臣妃可是绝对没有想让太后娘娘死过的。”
秦太后恶狠狠地瞪着沈清染，怨恨自然尽数夹杂其中。
沈清染好奇的将那装药瓷瓶又取出把玩了会，实在不懂这药当如何使，才能起到控制住秦太后的效用。
她忽然灵光一现，细声威胁道：“太后娘娘不想与臣妃同归于尽共赴黄泉的话，就请帮臣妃做上几件事吧。”
秦太后冷嗤道：“你以为哀家会信你？宫中太医皆是有识之士，哀家为何要受制于你！你别做梦了！”
“太后娘娘不信便不信罢。”
沈清染佯装轻松的坐在了秦太后的榻上，好是傲慢。
“可太后娘娘真的舍得拿自己的命去赌么？舍得？还是不舍得？我既然有闯入宫中的本事，想要不动声响的逃出宫，自然也不成问题。倒是太后娘娘，不知能挨上几日。”
正欲责骂回去，秦太后却忽觉一阵万蛊噬心痛，当真如被雷劈了般诡异。
秦太后恼的脸色铁青，万千句咒骂人的话语在她心里咕哝了遍，适才牵强道：“你到底想要哀家做什么？”
“您清楚。”
沈清染笑意渐失，犹如一刃锋利的刀子架在了秦太后颈上。
“我要沈家人平安无事，至于安临郡主这件事，随您如何善后。”
“哀家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秦太后咬牙切齿的驳回了沈清染的无理要求，却见沈清染倒也真不在乎这些，漫不经心的嘀咕道：“那太后娘娘便为沈家做陪葬吧，有太后这般金贵的人做陪葬，也不枉沈家上下刑场走一遭。”
“你……你这贱人！”
秦太后愈是瞧着沈清染这副漠不关心的姿态，愈觉火大。
她倒希望沈清染所言这些都是荒唐话，可体内剧痛却是真真切切的。
“太后娘娘大可请太医一验。”
秦太后顿时茅塞顿开，暗中咕哝自己怎被沈清染耍的团团转？
请了太医不就一清二楚了？
外殿那几个婢子还在匆匆赶着手中活计，免得被人发现自己打了瞌睡。
听闻秦太后传唤，赶忙是匆匆来到殿中听秦太后问话，大气都不敢喘半下。
“太、太后娘娘……”
“过来罢。”
秦太后强忍痛楚将宫婢唤了过来，那宫婢这时才敢怯生抬头，迎上了瞧热闹的沈清染。
“啊……你、你！”
眼见这宫婢就要因瞧见沈清染而喊出来了，秦太后却怒吼道：“住嘴！”
秦太后到底还是对沈清染所言有几分忌惮的，她又不知这沈清染让她服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哪敢真让这宫婢喊叫。
要真把沈清染抓下去快刀处置了，她岂不是也要等死？
宫婢被秦太后震怒的反应吓的不轻，悻悻道：“是。”
“去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给哀家带过来。”
秦太后忙又改口：“不，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给哀家带过来！一个也不许落下！全都带过来！”
这宫婢胆子不大，本就被秦太后吓的不轻，这会儿更是几乎吓破了胆子，仓惶应了声是，便匆匆闯出殿去寻太医。
“你最好没有在骗哀家。”
“我怎敢骗太后娘娘。”
秦太后又是怒瞪了眼沈清染。
不多时，太医院中二十余名太医都被那宫婢不由分说的带了过来，皆是满腹怨言，抱怨不断。
那宫婢也是愧红了脸，想来也是说了不少万分为难的话。
“你们挨个过来给哀家诊脉，要是敢有什么闪失，哀家要了你们的命！”
太医们原还有几分懈怠，一听这话，哪还敢不当回事，纷纷上前依次为秦太后号脉。
先号脉的几人未曾瞧出什么端倪，秦太后笑露得意之色，连身子也不那般疼了。
“这毒、这毒……”
栾太医竟有些激动，险些将自己花白的胡子都揪了下来。
秦太后怒道：“这毒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