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局面比钟妙仪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来来往往的下人就已经快要把长廊挤得水泄不通。
钟妙仪找不到地方下脚,沉默的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好不容易瞧见了阿九的身影:“阿九。。。”
阿九第一遍没有听见,钟妙仪叫了第二遍,阿九才下意识的往钟妙仪的房间里看,发现钟妙仪已经起来了,自己正忙得焦头烂额,铃铛也去厨房帮忙了,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把钟妙仪这事儿给忘记了。
阿九赶紧进屋子来,给钟妙仪整理了一下衣裳:“娘娘起来了?正好,皇上已经等着了,咱们赶紧过去吧。”
苏泽衣在这里更是伺候的人太多,钟妙仪点点头,多问了一句:“还有谁?”
“周大人,皇后还有瑞嫔都来了。”阿九叹口气,“唐家那位大人也来了。”
大人?对了。。。苏泽衣前段时间提拔了唐尧,唐家现在的地位早就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钟妙仪深吸一口气,她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连云梦琪和周忆铜都来了,苏泽衣是怕这顿晚膳吃的不够热闹么?
“娘娘要不要换件衣裳?”阿九见钟妙仪站在这里半响也不动,便寻着由头跟和钟妙仪搭话。
钟妙仪收回心神,今夜是躲不过了,她摇摇头示意不用换,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也没有佩戴珠翠。
阿九想要去重新给她梳妆,被钟妙仪拦下来了:“就这样去吧。”
阿九愣住:“娘娘,皇上也在的。”
钟妙仪依旧坚持:“就这样去吧,珠翠繁重,我如今的身子是负重不起的。”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想来皇上也能够理解,钟妙仪不愿意戴,那便不戴就是了。
铃铛还在厨房那边忙着,走之前,钟妙仪还去看了一眼钟既明,既明和奶娘在一起被照顾的很好,并不用钟妙仪来担心,只是钟妙仪想要给自己补充一些力量。
从钟既明的房间出来,再到大堂的路上,阿九一直护着钟妙仪,下人们也尽可能的自动避开,只是人数太多,大都端着东西,所以依旧走的小心翼翼。
到大堂的时候,人已经都坐齐了,气氛还算其乐融融,钟妙仪从外边一进来,率先看见钟妙仪的苏泽衣一下子就把手中的酒杯给搁下了。
这下子原本欢声笑语的人都顺着苏泽衣的视线看过来,钟妙仪挨着看过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径直走到苏泽衣和云梦琪的身边行礼。
苏泽衣特地给她留了位置,就在自己的左手边,旁边是一脸不悦的周忆铜,显然就是因为钟妙仪的缘故,所以她没有办法挨着苏泽衣坐在一起。
钟妙仪倒是大方的坐下了,唐尧在她的斜对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把钟妙仪盯着。
现在已经没人嘲笑她不佩戴珠翠的样子,但是唐尧还是不能避免的想起当初的那个钟妙仪来。
苏泽衣问她:“怎么这样子就过来了?”
钟妙仪小声回答:“身子有些沉,便想着脑袋上边轻松一些。”
苏泽衣了然的点点头,果然没有再多说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今个儿坐在这里,大家都算是相识已久,过去年少,再多的热血冲动,再多的回忆和青春年华,如今哦度已经变成了过去,咱们现在还能够坐在这里,便是上天给的缘分,朕今日与你们,不醉不归。”
眼见着要喝酒,半秋是最开心的,酒杯用的最大,举杯的手也最高。
大家附和着苏泽衣,虽然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亲切感,但是能够像现在这样坐下来一起说说话,也算是少见。
周忆铜一直有意无意的用胳膊肘碰到钟妙仪,搞的钟妙仪很是被动,吃东西都要等着周忆铜隔了筷子自己才开始用。
唐尧一直注意着这事情,但是又没有办法去护着钟妙仪,便皱眉将周忆铜盯着。
周忆铜不以为然,甚至洋洋自得,手上的动作稍微大了一些,被苏泽衣瞧见了,苏泽衣问道:“瑞嫔你这是在干什么?”
周忆铜楞了一下,讪讪笑道:“方才手上的动作不稳,不小心碰到云嫔了。”
钟妙仪没多说什么,趁着这个空档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些空间,扭头看向周忆铜,顺便看见了坐在周忆铜身边的周骥。
周骥对周忆铜的行为也很是不满,苏泽衣说完话之后,还低声训斥了周忆铜两句,让她安分一些,不要引火烧身。
半秋负责调动气氛寻找话题,这是他的强项,很快桌子上的气氛又变得活跃起来,大家的笑声又重新响起,连钟妙仪脸上也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云梦琪这一点上总是做的很好,只要有苏泽衣在的场合,她总不愿意太过于为难钟妙仪,所以云梦琪选择无视钟妙仪,和苏泽衣说起来小时候在宫里边的事情,虽然云梦琪和苏泽衣不像她和苏泽衣一样天天都在一起,但是好歹也算是自幼相识。
再加上现在的苏泽衣和从前的冷漠性子又大有不同,所以云梦琪说起以前的事情的时候苏泽衣也愿意跟她说上几句。
云梦琪不算是一个特别怀旧的人,她只是觉得今天这样的场景下适合说这样的话题,过去总是无忧无虑和轻松的,说起来也会让人觉得心中温暖,好像是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
只是云梦琪没有考虑到,这样的轻松惬意也只是暂时的,等到沉默下来重新回到现实中,心中的空虚会变得更大。
人怎么可能永远用过去来麻痹自己呢?
“妙仪,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你吃药了么?”苏泽衣和云梦琪说了一会儿,转过头来小声的关心一句钟妙仪,他知道这事情钟妙仪不愿意叫别人知道,便尽可能小声的问她。
钟妙仪微微摇头:“待会儿才喝,皇上放心,阿九都记着的。”
苏泽衣这才放心下来,他也怕这次的决定让钟妙仪受到伤害,所以也一直都小心谨慎的关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