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哈拉嘴里念着这个对他来说有些拗口的中文词汇，然后忽然间话锋一转，“你不是想知道我跟你爸爸什么仇吗？”
殷恋心念一动，面上还是一副乖巧的样子，“这会儿你愿意说了？”
“你说得对，我得让你死个明白。”他喃喃自语，“起码不能像我女儿一样死的不明不白的……”
殷恋面色一变，一时间没敢接他这句话。
“我女儿就是被你那爸爸害死的！”
殷恋立刻皱起了眉，“你不要乱说，我爸爸绝对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呵，不相信？”
哈拉抽空给自己点了根烟，一边在深夜的公路上开车，一边缓缓说起了他女儿的事情。
“我老婆死的早，我跟我女儿相依为命，那年我跟着那时候的老大来运货，结果被殷成盯上了。”
哈拉狠狠地抽了口烟，言语里带着抹不去的恨意，“后来我差点被他抓住，侥幸逃跑之后却出了车祸，等我伤好点国家之后，我却接到了一个噩耗。”
“我女儿因为想要出门找我，瞒着照看她的人想要从窗户爬下去，结果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
殷恋心里一紧，也感到有些震惊和惋惜。
那毕竟是一条幼小生命的逝去。
她虽然没有体会过当父母的感觉，但是她同样失去过至亲，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钻心的痛苦。
可是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情怎么也不可能怨在她爸身上啊。
殷成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指责和使命，阻止毒品流入内地，他做错什么了？
她抿了抿唇，“这确实是一件非常遗憾的悲剧，但是这个跟我爸爸并没有什么关系吧？”
可哈拉显然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这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不是他我就能早点回去了，我女儿也不会死！”
他的怒吼里带着点神经质和偏执感，连车子都开始有点左右漂移了，看起来有点吓人。
殷恋警觉地不再就这个问题跟他进行争论。
在她看来这个事情不过是一件意外罢了，要说起来他这个当爸爸的把才两岁的女儿扔在家里，自己跑出去贩毒，这才是发生悲剧的根源吧？
但是显然，他自己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只能把罪责归咎在殷成身上，需要一个仇恨承载体，这样他才能继续苟活下去。
但现在跟一个有点神经质的人再讨论这种话题无疑是不明智的，这件事情看起来可能是他的雷区，殷恋又不是真的想死，她会真的往上面踩的。
万一到时候他发起疯来真的弄死她，那可真是冤死了。
殷恋软下声音，语气里满是哀戚，“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爸爸牺牲的时候，我才五岁而已，我甚至都已经快要不记得他的样子了，每次一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我就特别想爸爸，他要是能抱抱我，那该有多好呢。”
虽然殷成是他仇恨的对象，但是如果避开这个点，只谈父女亲情的话，效果应该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