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殷逸竟似没听清般的再问了一遍。
“王公公来传旨,说让侯爷立刻进宫见驾。”下人躬身重复道。
这次说的够清楚,也明白,然殷逸双眼闭合,就像没听见一样。
王富王公公在门口等了一会,仍不见回音,便自己进了门。“奴才王
富见过驭北侯,给侯爷请安了。”
说着扑通一声跪下,头磕的又脆又响,毫不敷衍。别看他是个阉人,却十分崇尚武人之风,像殷逸这样文武双全之辈自然也是他敬佩的对象。
殷逸好像刚刚回过了神,他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也一并敛去了其中的情绪。
“公公不必行此大礼,来人哪,赐坐。”殷逸微微欠身,亲手拉起了王富。
“多谢侯爷,奴才还是先宣过旨再说吧。”王富也不废话,站起来就开始读圣旨,林林总总数句,其意思于非只有一句,便是让殷逸立马进宫。
等殷逸接旨以后,王富又恭敬的说道:“侯爷,若您无事,不如咱这就走吧,别让皇上和梅娘娘等急了。”
听到梅娘娘三个字,殷逸的手指不由一阵轻颤,旋即淡笑道:“还请王公公稍坐片刻,本侯这就去换朝服。”
到了内室,殷逸迟迟未动,铁风不敢催促,只好在一边静静的陪着,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他才开口道:“去把我在边疆买的梅花坠玉佩拿来,那块玉虽不是上品,雕工却异常的漂亮精致,我想颖儿一定能喜欢。”
“是。”
铁风应声过去,拿出来递给了殷逸。
殷逸细细的看了一会,轻声的说道:“颖儿,为兄无法改变你的命运,只能以这块玉赠你,希望你不要怪我。”他顿了顿,又柔声说道:“几年未见,不知你在皇宫过得好吗?”
自语之后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铁风在边上看着干着急,难得能进宫相见该是急不可待才是,自从回到了京城侯爷整个人怎么都变了,变得莫名其妙,拖拖拉拉,铁风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后终于忍不住干咳了一声。
殷逸瞟了他一眼,道:“铁风,你躁进了!”把玉佩放到了怀中,他又道:“咱们走吧。”
一行人出了侯府便直奔皇宫,尽管殷逸心里百般的抗拒,为了见妹妹一面也不得不走这么一遭,半个时辰后皇宫遥遥在望。
到了宫门口殷逸下了马车,改乘轮椅,一路上目不斜视的进了依梅宫。
王公公边走边介绍道:“皇上对梅娘娘甚是优待,知她喜欢梅花,特将此处赐名为依梅宫。”
殷逸心不在焉的说道:“那便好,还望王公公能多多照拂,今日仓促不曾备下什么后礼,日后定会让铁风亲自送上。”
王富笑呵呵的说道:“侯爷说这话可是折煞老奴了,殷家一门忠烈,向来都是我承国诸将的典范,老奴亦敬佩不已,侯爷有事只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殷逸笑道:“王公公有心了,以后定少不了麻烦。”
经过这段客套,殷逸心亦跟着平复了不少,下一刻,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内,令他已近平和的心脏陡地狂跳起来。
“一别经年,殷爱卿比以前清减了。”
殷逸猛然抬头,赫见庭栏下站了一人。
此人高鼻薄唇,眉目凛凛,发上戴着雕龙紫金冠,身穿玄色九龙袍,脸庞俊朗刚毅,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
殷逸心内翻江倒海,开口就道:“是你。”说完这话顿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欠身拜道:“臣驭北侯殷逸参见皇上,请恕臣身体不便,不能以大礼参拜。”
痛色至眼角一闪而过,赫连烨华故作无谓的长笑了一声,道:“殷爱卿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皇上不罪之恩。”殷逸抬起了头,却不愿多看皇上一眼,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王公公与铁风不由同时捏了一把冷汗。
赫连烨华好似并没注意到这些,他转过身,对里面道:“梅爱妃,还不出来见你大哥吗。”
听到这话殷逸目光快速一转,落在了赫连烨华的身后。
不多时一道纤细柔弱的身影至依梅宫内走出,见到殷逸她低低的喊了一声“大哥,”便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