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铁风,先把那人救下。”将铁风拦下,殷逸才看向了自称是蓝公子的那一群人。
在一队家丁的簇拥下,中间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颇为显眼,看年纪约有二十左右,油头粉面,穿着花俏,一看就是纨绔子弟。
这时候铁风已冲入了人群去救人,恶家丁见状顿时一拥而上,可他们哪里是纵横沙场的铁风的对手,半盏茶的时间都没用上就被打的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那公子见事不好,连连后退,边跑边喊道:“恶徒报上名来,本公子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铁风单脚踩住一个想要爬起的家丁,豪气一笑道:“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驭北侯府的铁卫铁风。”
嘴角轻轻勾起,殷逸放下了布帘,这样一闹,想铁风窝囊了几年的气也出了不少。而对于那个软蛋蓝公子的来头殷逸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只让铁风出手小以惩戒已算给了他天大的面子。若再敢胡乱伤人,他必诛之。
一丝杀意蹦出了殷逸的眼角,却又很快趋于平和,他隔帘问道:“那人伤势如何了?”
铁风答道:“回爷的话,好像晕了。”
殷逸沉吟了一瞬,忽地吩咐道:“回府吧。”
铁风愣了一下,转身吩咐了车夫,待车头掉转,他才在外面小心的问道:“爷,咱不是要进宫吗?”
殷逸在内中答道:“救人要紧,今儿不去了。”
“是。”知道殷逸说一不二的性子,铁风不再多问,当下纵身上马,去前面开路。
殷逸虽不是冷漠之人,却也未必能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般热心,究竟为何改变主意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事情不管想的时候如何豁达,却终是无法面对,即便他再三平复自己,仍没法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更没想过昔日纵横疆场,杀千人而面无惧色的自己也会有今天这等懦弱。
伴着一声嘲讽的低笑,马车缓缓前行,回到侯府已是正午。下人送来了饭菜,殷逸却没有胃口,只喝了几口清粥便差人收了。
在屋中枯坐了一会,不由想起那在闹市中的受伤之人。
“铁风,你救回来的人如何了?可苏醒的迹象?”
铁风恭敬的答道:“已经醒了,属下已让人给他抓了药,相信过不了两天便能痊愈。”
“嗯,等他好了便给些银两,再送他离开。”
“是,属下明白。”
主仆俩一对一答,聊的正好,却听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远远说道:“银两不必,却需叨扰几日,等在下伤好,定不敢多做打扰。”
循声查看,只见庭院中站了一个衣衫狼狈的男人,观其装扮正是之前救下那人。此人穿着虽有些落魄,气韵确是非同一般,不禁让殷逸对他的身份生出了几丝兴趣。
“既来之,则安之,先生不必客气。”殷逸浅淡一笑又道:“先生不求金银,真高洁之士也,到是殷某执意于钱财落了下层。先生若不嫌弃,他日离府殷某就以琴曲相送,何如?”
那人神色一缓道:“那便一言为定。在下告辞了。”
“好。”殷逸大笑着点头,目送此人离去。
“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爷何必同他多费唇舌。”那人走后,铁风一脸忿忿,早知道他这样不通人情,当时就不出手了。
殷逸不以为忤的说道:“无妨。事出必有因,此人沦落至此,定有不得已的苦衷,铁风,传令下去,莫要怠慢了。”
“是。”铁风不情不愿的回答了一句。吭哧了半晌又问道:“爷,那咱们还要不要进宫面圣了。”
殷逸皱了皱眉,道:“皇帝纳新妃,必然不愿被人打扰,这件事过几日再说吧。”
“可是……”铁风咬了咬牙道:“侯爷就不想快点见到二小姐吗?”
“想。”殷逸紧抓着轮椅的扶手道:“我比任何都想见到颖儿,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铁风,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我先扶您进入休息。”铁风绕到了椅后。
“嗯。”殷逸轻轻颔首。
……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就过了两天,两天里太医又连来了几次给殷逸配药,这回殷逸到没将他们拒之门外。
日子一如往常,闲暇时喝喝茶、奏奏曲,兴致来了便提笔泼墨画一幅山水墨画陶冶自己的情致。偶尔也会和那个伤病之人闲聊几句,简单的对话中,殷逸知道那人名叫穆凌音,此人风骨清高,才学不俗,性情也很温和,就是寡言了些。
这一日穆凌音刚走,便有下人前来通传。
“侯爷,王公公来了,有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