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的笑笑:“为何好人都没有好报呢?”
“因为天下的公正,暂且都还是坏人的公正。”唐宛央看了一眼暗暗垂泪的段依依，声音和缓地仿佛能抚平人内心的所有伤痛。
她不疾不徐道:“没事的,你看,至少段老爷现在还活着。一开始,段老爷差点就被人害死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想,你家小姐，也是这样认为的。”
海棠点了点头。
慕衾寒见她们二人话说的差不多了,也没有耽误时间。
立刻就来为段朝施针,段朝已经习惯了每隔几日这般,倒也不如一开始那样抗拒了,乖乖的任凭慕衾寒摆弄。
慕衾寒一边施针一边与唐宛央说话,唐宛央问:“慕姑娘,段老爷是否比起从前来,要好了一些?”
“确实如此,”慕衾寒道:“他现在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做从前习惯做的事情,比如看书。”
“虽然他并未真正看书,但他的动作,已经表明,他体内的记忆正在慢慢被唤醒。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只要有这个苗头,接下来,他会一点一点记起更多,直到他记起自己是谁,缺失的记忆和神智,就能被找回来。”
唐宛央，段依依和海棠都喜出望外。
只要段朝还有好起来的希望,总有一日,段依依能够与他相认。
不过……目光瞥见一边的海棠。
唐宛央想了想,问道:“慕姑娘,请问海棠脸上的伤,可还有法子医治?”
“我问过她,她说不必。”慕衾寒道。
唐宛央奇道:“为何不必?”
海棠的神色黯然下来,她道:“唐大小姐不必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脸上的伤痕如此之重,必然是不可能好的,至多也是冲淡一点疤痕,与其有了希望之后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
她微微一笑,“我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老爷能好起来,还有就是为我家小姐报仇,容貌对我来说,并无他用。”
虽然海棠说的轻松,唐宛央还是从她语气中听出了怅惘。
算起来,海棠如今这个年纪,嫁人生子也是刚刚好的。
虽然人的感情并不在于皮相，但这样的外貌,会让海棠日后做什么事,都要艰难许多，还会让她承担许多不该承担的痛苦。
“慕姑娘是神医,”段依依忍不住开口，声音下压，哑声道:“你都没有试过,为何要放弃呢?段老爷刚刚救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活不了多少日了,可你看现在,不还是一点点好了起来。比起段老爷来,你治好脸上伤疤的希望,大得多。”
海棠愣愣的循声看去，段依依的语气坚定而又带着奇异的温柔，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相信她,相信自己是可以好起来的。
她心里蓦地生出了一丝熟悉感。
“我可不是神医,我早就说了,我不擅长救人,我擅长的是制毒。”慕衾寒扎完最后一根针,头也不抬的说道:“不过她脸上的伤,并非全无办法。我有办法能让她恢复到从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