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西梁皇室那么骁勇善战,怎么就生出了独孤润月这个一心只想着男人的蠢货。
抛弃自己的故土和百姓不说,还非要赖死赖活的嫁给其他皇朝的一个王爷做侧室。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会让整个大陆的人都嘲笑她独孤润月是个只知道男人,眼睛里没有故土的痴傻女子?
不过皇帝也懒得劝解独孤润月。
因为他那最重要的第三个请求,只有独孤润月一个人能完成。所以即使他很嫌弃独孤润月,也只能先把对方利用起来。
“让你和九王府联姻的旨意,朕会在两天后正式拟旨,昭告天下。润月你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那便先退下吧。”
皇帝拿起奏章,显然已经不愿意再与独孤润月多说。
“是。”
独孤润月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
只有皇帝,在她退出大殿后,视线望向了窗外,远远看向城中九王府所在的方向。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笑容。
这个儿子,终于还是留不住了么?
***
宇文流渊昨晚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又是一夜没有回王府。
兰芷清等了他很久,最后等到天都快亮了,她实在是撑不住了,终于靠着床头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她分明感觉自己的身边多了一具温暖的身体,那个身体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驱散了孤单和寒冷,但是也仅仅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他又离开了。
兰芷清早上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出了一脑门的汗。
她的手指也维持着一个想要抓住什么人的姿势,执念很深,动作僵硬到连她自己都觉得维持这个动作非常酸痛。
难道……她就这样拽着那家伙的衣袖,抓了一整夜吗?
“小姐,你醒了?”
春棠端着水盆进入,见兰芷清满头大汗,急忙端着水盆来到了她的跟前。
“我没事。春棠,王爷呢?”
“王爷?”
春棠懵了许久,好半晌方才捏着下巴回复道:
“王爷好像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至于王爷具体去了哪里,这恐怕得问蓝珀护卫了,奴婢也不知道。”
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吗?
兰芷清脸色凝重。
以前,宇文流渊也会因为经常忙他自己的事情,而搞这种突然失踪的事情。
可是这回,在这种最紧要的关头,宇文流渊不辞而别,连提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他到底在预备和计划着去做什么事情,这让兰芷清感受到了莫名的空前恐慌。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兰芷清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缜密的汗水。
春棠担忧极了,可兰芷清却摆了摆手。
“我没事。春棠,你帮我梳洗一下,我要出门去见一趟红纱县主。”
在这种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最靠谱人选,是红纱县主,而不是宇文晴初。
虽然兰芷清也挺喜欢宇文晴初的,并且非常信任宇文晴初,但是宇文晴初的性格太柔软,又是宇文流渊的亲妹妹,所以兰芷清不敢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宇文晴初,害怕身子骨不好的宇文晴初会因此而深受打击。
马车轱辘阵阵。
兰芷清在去极乐馆的路上,一直在拼尽全力的回忆前世与宇文流渊有关的蛛丝马迹。
前世,宇文流渊十九岁就夭折,并没有来得及娶妻。
所以她这一世嫁给了宇文流渊,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就已经是在改变宇文流渊的命格。
至于宇文流渊的死期,会不会因此而同样发生改变,这个不好说。
兰芷清也不敢妄自下定结论。
但……
假如,假如宇文流渊的死期就是十九岁。那么,在他二十岁生辰前的这两个月中,一定会发生一件可能会导致他死亡的事情!
而且具体的凶手是谁,他们两个人心中都已经多少有点数了。
没错,那个凶手有极大的可能,是在皇帝和宇文元棋中二选一。
现在兰芷清要判断的不仅仅是凶手到底二者中的谁,更要判断凶手到底会挑在什么时机下手。
莫非……皇帝是想借着与独孤润月联姻一事,从中暗下杀机?
兰芷清只要想一想宇文流渊可能会死在她面前,全身就止不住的发冷颤抖。
直到迈进极乐馆的门口,看见红纱县主熟悉的身影,她才卸下了心中所有的重担,猛地扑了上去。
“兰芷清,你怎么了?”
红纱县主抱着她,感觉娇小的她全身上下抖得厉害。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和紧张的兰芷清,因为从前的兰芷清一直都是神采飞扬、无所畏惧的。
“红纱姐姐,我感觉我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兰芷清眼眶微红,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辨。
红纱县主看她一眼,“你是说独孤润月吗?还是兰淑儿?如果是兰淑儿的话,她下月就要被处斩了,现在人也被关在天牢中,你不用担心。但如果是独孤润月,我就没办法了。”
“不是的……”
然而兰芷清却缓缓摇了摇头。
这就有些出乎红纱县主的意料。
“不是因为她们两个?那到底是——”
“红纱姐姐,有隐蔽隔音的厢房吗?我有一件非常重要且性命攸关的事情,想要跟你说。”
红纱县主给安排了极乐馆环境最雅致,隔音效果最好的房间,让兰芷清坐下。
随后,她挥退下人,亲自给兰芷清倒了一杯暖茶,让她喝下暖胃。
“你的脸色很差。兰芷清,是不是九王爷出了什么事情?”
“目前还没有。”
兰芷清神色犹豫,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她知道红纱县主是可以信任的人。
但是出于谨慎和自我保护,她不可能将全部的事实和盘托出,只能撒谎道:
“红纱姐姐,你相信一个人梦里出现的事情,可能在现实中成真吗?”
红纱县主没有直接回答。
聪慧如她,当即就明白了为什么兰芷清的黑眼圈会这么重:
“芷清,你做噩梦了?”
“是,我连着好几天做噩梦,都会梦见夫君死了。”
兰芷清神色憔悴,“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