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毅晃过神来,扯了下嘴角:“没事,就是想起当年她带着血樱,一人一鹰,孤身吸引涅皇军,于烟霞山打伤我半军将士,还抢了涅字军旗插在山顶向我示威,真是很漂亮的一仗,我输得心服口服。这么凌厉惊华的女将军就这么没了武功……”
陈睿脸色犹如黑墨,袁毅不敢再说。
“无妨,血樱没拦住,赵凌允很快就能知道消息,金陵还有多少赵凌允的人,让高力都给朕搜出来。”
袁毅问:“皇上觉得,赵凌允会趁着朝纲大乱向我们开战吗?”
陈睿摆手:“不会,燕国刚刚稳定,至少还要一年才有多余的兵力借给他,陈国上次损失三十万大军,比之燕更是不好过,如果能打,他也不会将赵雅送到我身边,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开战。不过如今他手上有边境布防图,慢则两年,快则明年腊月,边疆不宁。这一年,我们要做两件事。”
“搞定沈谋生和……?”
陈睿一笑,侧舔了下白牙:“搞定赵雅当皇后。”
“后面比前面难多了!”袁毅扶额:“什么好事都是你的嗦。您老就给我开了一份军奉啊!媳妇能不能自己骗啊!我没有感情生活的吗?!”
陈睿抄起奏折打他:“不是给你配了一个吗?你还有什么感情生活,滚出去办事!”
袁毅慢慢安静下来,转身打开折扇笑着走了出去。
凡间如何变化,都乱不了日月阴阳,这一夜的月光与往日一样,照得进皇宫深苑人影重重,忙着更朝换代;也照得进静谧深山,落入赵雅干净安谧的双眸。
她抱着腿坐在窗边,老王妃今夜将主屋让给了她,自己睡在陈睿屋里,说等明日身体好点再换。
赵雅鼻尖能透过窗户闻到淡淡的中药味,后院全晒着中药。
深山时有虫鸣低声在夜空划出声线,赵雅看了会儿月亮,觉得没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弯曲手指,握拳到一半的时候,咬住嘴角,将血气吞下去。
经脉才刚刚恢复,小心翼翼将血液输送到全身,真的连一点劲力都不能用了……
赵雅面无表情,慢慢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日一早,老王妃端了热水进来,给她擦了擦脸,将药递给她,赵雅还端不住,得喂。
“劳烦您了。”
老王妃端着碗站起来:“我是陈睿母亲,陈睿如此待你,你倒是不记恨我。”
赵雅吃力的抬手给她看,一笑:“我倒是想做点让他痛苦的事,您看我这样能做点啥?”
“歇着吧,中午再给你扎几针,晚上应该能下地走,就去陈睿屋里躺着去。”
老王妃说完也不等她答话,走了出去,又停下,转身问她:“你喜欢吃啥?我看情况给你做做。”
赵雅刚打算说话,老王妃又自己说了话:“算了,你还是就喝点粥比较合适,我给你熬点药粥。”走了出去。
中午果然熬了药粥,挺好吃的,赵雅吃了一碗。
老王妃笑着:“好吃吧,陈睿也喜欢吃,小时候就爱捡里面大枣吃。”
……您老故意的吧……赵雅眨了眨眼睛。
赵雅的午睡是被捣药声吵醒的,她睁开眼,感觉自己的手能握拳了,看了眼前面厅里。
老王妃笑着:“陈睿从小就有起床气,谁都不敢叫醒他,后来我就在他屋里捣药,醒了也不理他,他也不敢对我发脾气。”
……您老真健忘,是你儿子害我的你忘记了吗?一直提他,来撕我伤疤的吧……赵雅眨了眨眼睛。
老王妃走过来:“给你扎针,痛就叫疼,经脉逆流,连心之痛。不用忍着,你叫了几声,我都让陈睿还上。”
赵雅闭上眼睛:“扎吧。”
整个过程赵雅一声没出,脸色苍白,纵使额头上冷汗连连,也不过最痛的时候轻皱眉心。
老王妃收了针,见她闭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行至一半,听见赵雅声如蚊喃:“他还不上。”